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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园丁和采花大盗（第1页）

从心语室出来，高斜阳觉得很困，就去了机房，在那里搭了三把椅子，躺在上面睡了。预备铃响过后，他接到了王刚的电话，说是沈校决定为了期末考试，现代化学校的工作暂时放一放，全力以赴进入总复习。高斜阳放下手机，伸了个懒腰，险些从椅子上掉下来。他睡眼朦胧地从机房出来，进了六年级办公室，见一女生站在王亮办公桌旁，而王亮却没在，便问了问情况，原来上午第四节课是王亮的英语，为了让“gardener”的教学显得生动一些，他说：“我们经常把小学生比作是祖国的花儿，那把老师比作什么呢？”学生们沉默，他又接着问：“整天拿着剪刀在花坛边走来走去的是什么人呀？”这时此女生开口说道：“采花大盗。”全班笑声一片。王亮问女生：“你知道采花大盗是什么意思吗？”女生站了起来摇了摇头，王亮便简要地讲解了一下，待女生隐约感到不是什么好词儿时，慢慢低下了头。冯亮在一旁笑得泪流满脸的，指着女生说：“你是武侠小说看多了吧？”门一开，王亮进来了，和高斜阳打了声招呼，便坐到自己的座位上，问那女生：“知道采花大盗是什么了吗？”女生点点头，弱弱地说道：“知道了。”王亮好像还是有些心存不满，质问道：“你低了半天头看都没看我一眼，怎么知道的？”冯亮刚喝到嘴的一口水“扑”地喷出，弄得满地都是，王亮抄起桌上的《周易》狠狠地砸向了他，他急忙闪身躲过，然后拿起书转身抛给了高斜阳，高斜阳拿着书冲王亮晃了晃，说：“读书把你读傻了！”又冲女生说道：“你先回班准备上课吧。”女生出了办公室，冯亮有些意犹未尽，笑呵呵地冲王亮说道：“什么时候成了采花大盗的代言人了？”王亮毫不示弱：“从你成了花和尚那天开始的。”又笑嘻嘻地对高斜阳解释道：“口误，口误而已。”

从办公室出来，高斜阳正遇到上楼的艾锦云，擦肩而过时，艾锦云瞪了他一眼。高斜阳有些莫名，停住了脚步，问道：“怎么了？”艾锦云回了一句：“没怎么。”便头也没回地推开了六年级办公室的门。高斜阳回到了心语室，看到艾锦云已经收拾得很整洁了，微笑着坐在了椅子上。时间不大，艾锦云的短信过来了：对不起，鸠占鹊巢了！高斜阳立即回了一条：很高兴，希望鸠能把鹊巢当作自己的家。短信又回来了：哪敢呀，鹊岂不是要天天睡椅子？高斜阳回去一个红红的笑脸。德育科的人来了，听了四节主题班会课，十分满意。尤其对薛丽丽的交通安全主题《天堂里有没有车来车往》大加赞赏，这不仅让薛丽丽重拾了信心，也让高斜阳最终舒了一口气。

转眼间，期末考试的时间就要到了。大洼地小学虽属乡的边远地区，但由于村里的经济搞得不错，村领导出台了大幅度的优惠政策，吸引了不少企业，村里聚集了很多外来人口，所以借读生也就少不了，而且这些借读生来自天南地北，知识基础差异很大，入学的时间也是什么时候都有，总体上讲学习成绩不是很好。学校考虑到教师的期末考核和借读生的不稳定性，把他们单独放在了一个考场，由艾锦云亲自监考。其实这样的做法是冒着风险的。上面一再强调对待农民工子女要一视同仁，并且规定都要入上学籍，可这些学生的流动性很大，一旦入了学籍就有了很多麻烦，不知什么时间就不辞而别了，这样一来学校就多了个流失生，在每年初的大统中就会给上面很多解释，碰到教条的领导任凭你证据充足，他就是充耳不闻，在工作业绩上给你记上一个红叉，直接影响到了乡总校长的业绩考核。所以这么多年来，对于这样一个难题，乡里总是让各校自己想办法，怎么都行就是别出问题，哪个学校出了问题，哪个学校校长的日子就甭想好过。沈定邦千思万想想出了这个办法，愿意入学籍的学生交至少两千块钱的保证金，不交保证金的算黑户，自己去买课本，而且不入学籍，这样一来便总有一些学生做为流失的储备，使得年年大统顺利过关。但这究竟符不符合政策呢？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没办法，遇上教条的规定只有灵活地去理解。艾锦云拿着试卷向这个特殊考场走去，走廊上遇到了高斜阳，对他说：“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和我去监考吧，省得我再找别人了。”高斜阳想想也确实没什么重要的事就答应了。

考试结束后，学生离开了考场，高斜阳收拾卷子，艾锦云将考场的门从里面锁上了。她来到高斜阳身旁，说：“我最近颈椎不太好，给我揉揉。”高斜阳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趴在桌子上吧。”高斜阳的按摩手法是和父亲学的，他的父亲也并非医生，但对武术和按摩非常热衷，年青时曾拜在宣统皇帝的武术教师的弟子王大海门下学习按摩和接骨，后来，王大海因历史问题被逐出津门，临行时曾把从高丽带回来的接骨丹送给了他父亲，由于当时没能保护好，被红卫兵倒进了下水道。至今父亲每次和他提起此事，都有着说不出的遗憾。高斜阳轻轻地在艾锦云的后背及腿部施加了外科止疼手法，然后用拇指和中指点压百会，风府，哑门，风驰，大椎，缺盆，中俞，肩外俞等一路下来，可能是手法有些重，艾锦云不时地出呻吟。整套手法做完后，高斜阳拍了一下她的臀，说：“好了，起来吧！”艾锦云翻身坐起，“悠”地向高斜阳扑了过来，吊在了他的脖子上。高斜阳迷着笑眼微微伏下身，艾锦云立刻将唇抵了过来，在高斜阳那宽厚而粗糙的嘴上吮吸着，水嫩光滑得宛若蠕动的水蛭，还不时将舌伸进高斜阳的口中，高斜阳被她挑逗得心痒痒的，血膨湃着，他用双手紧紧地搂住艾锦云的臀，往自己的身上用力……过了一会儿，艾锦云轻轻地推着他，说：“该走了，去交试卷。”高斜阳强压着身体里的那种亢奋，怏怏地松开了双手，艾锦云在他的脸上又轻轻吻了一下，柔柔地说：“别着急，早晚是你的！”

暑期到了，沈定邦告诉大家休息一个星期后，全体老师回校参加问卷调查，所有涉及填写各种记录的教师也在一周后上岗。任静正规划着这一周的时间去哪放松一下，张志国推门进来，提议下午去歌厅狂欢一把，在德育处打印材料的杨文雪立即响应，高斜阳点了点头并让任静给艾锦云打个电话，约她一起去，杨文雪则想起了杜若岚，便说：“也约若岚一起去吧。”高斜阳笑道：“好啊！好长时间没见她了，你打电话吧。”任静、杜若岚和杨文雪都是艺校的同门师姐妹，平时的关系也非常好，更主要的是这些人都是高斜阳的助手，尽管杜若岚已经走了，但只要他高斜阳一句话，她是随传随到的。任静打完电话告诉高斜阳，艾锦云有事可能去不了，高斜阳的心中有些失落，但很快被其他几人的兴奋所感染。他看了看表大声说道：“赶快收拾行装，十分钟后出。”张志国乐得嘴都合不拢了。“高主任要请客了！”几个人嘻嘻哈哈地麻利起来。功夫不大，杜若岚的车就停在了学校门口，高斜阳对任静说道：“江河酒楼。”说完便出了门直奔杜若岚的车走去。还没坐稳，杜若岚就递给他两游戏卡：“下午去放松一下。”高斜阳看了看：“下午去歌厅。”杜若岚白了他一眼：“你到底去不去？”高斜阳无奈地说：“说好了，下午去歌厅唱歌，你不也得去吗？”杜若岚想了想，说：“那就晚上吧。”说着动了车子，高斜阳觉得杜若岚的表情和往日相比有些沉重，关切地问道：“你好像有心事？”“晚上说。”杜若岚边说边看着后视镜，见任静的车跟了上来，便加快了度。几个人来到了一个雅间，高斜阳张喽着赶紧点菜，任静说：“随便点些就行了，吃完了好去唱歌。”杨文雪随和着：“对对，给高主任省着点儿吧！”高斜阳笑着说：“别，你们还是尽性吧，省得说我抠。”杜若岚不说话，一把从王施兵手中抢过菜单，翻了几页后，摆手招服务员过来，耳语了几句，服务员走了，她又问张志国：“你们喝什么酒？”“啤酒。”张志国和王施兵异口同声地答道。“我去给你们要。”杜若岚说着往外走去。张志国喊道：“干嘛还亲自去，叫服务员过来就行了。”杜若岚没有理会。不一会酒菜便上好了，满满的一桌，高斜阳看着心里有点虚。酒桌上有了张志国和王施兵这两年青人，热闹了许多，他们不停地缠着任静和杨文雪，一杯一杯的干。高斜阳劝他们“悠”着点，王施兵说：“男女搭配，千杯不醉。”杜若岚面无表情地说：“不醉好，守身如玉。”说完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酒。一个小时左右的喧哗过后，一行人酒足饭饱。高斜阳到前台结账时，服务员告诉他已经结过了。出了酒楼，高斜阳说：“你们都上一辆车，我来开。”杜若岚把车钥匙扔给了高斜阳。可能是酒精的作用，三个小时的kTV时间，大家都保持着一种亢奋，不管什么调的歌，不管会不会唱的歌，都抢着话筒声嘶力竭地吼，张志国和任静在沙上跳起了舞，杜若岚又要了十多瓶啤酒，但她却没有再喝，而是给了其他人。直到服务生推门进来，告诉他们时间到了，几个人才意犹未尽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