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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在大沟河水库上干了整整五年。他是最后一个离开大沟河水库工地的民工。
两年前,大沟河水库的拦河大坝高高筑建起来后,大批的民工就开始返回乡里。但是新生没有随着大批民工返乡,他不想回卧马沟,只要在外面还有生存的机会,他就不想回到卧马沟去。
卧马沟扎着他的根,卧马沟飘着他的魂,卧马沟更有他牵肠挂肚割舍不下的二老双亲,但是,他就是不想回去,因为卧马沟让他伤心,卧马沟让他绝望。因为回到卧马沟他就又成了地主的儿子了,就又要受到别人的歧视,受到别人的欺负。他忍得住苦,忍得住累,也忍得住饥饿和寒冷,但是他忍受不了别人的欺负和羞辱。在卧马沟他连起码的尊严都没有,大人小人见了面都叫他地主的儿子,简直不如一条狗。在大沟河水库工地上多好呀,大家来自五湖四海,不追根究底地查成份问出身,凭诚实的劳动,就能得到别人的尊敬。
当时去大沟河水库的时候新生还是一个力不全的十八岁的小青年。现在经过五年的磨练,新生已经是一个成熟而又干练的男子汉了。新生虽然长的不算高大彪实,但他干练精明,更有男子汉的气度。
新生终于还是回来了,回到这个既让他爱的割舍不下,又让他恨的想远远逃避的卧马沟。爱,因为这里有他的父母双亲,因为这里是生他养他的地方;恨,因为这里记刻着他太多太多的苦难和羞辱,从记事到十八岁离开,他不记得在卧马沟有过一件开心喜欢的事情,记住的只有母亲脸上的长泪,和父亲嘴里的声声长叹,再就是不绝于耳的地主的儿子的一声声恶意喊叫。不管是爱,还是恨,卧马沟永远都是他魂牵梦绕的故乡,都是他割舍不下的牵挂。
这五年新生并不是一直都像浮萍一样漂浮在大沟河水库工地上,隔上三五个月,百八十天,他也总是要回来一趟,看看父母亲人,再拿取上一些必需的东西。所以他对家里的事情,对村里的事情,还基本上是了解知道的。他知道这五年里爹妈受的都是什么罪,知道小娟和他退婚了,退了也好。把小娟这样的女人娶上崖口终究日子不会好过,不说她腿拐有残疾,她从心里把他们一家人就是当另类看待的,不是一条心,怎么能在一起过成日子,不是一条心怎么能共同应对不断袭到头上来的灾难和屈辱。还是早些退了的好,省得以后闹出更多的烦心事。小娟退婚之后,新生就有了打一辈子光棍的思想准备,像他这样家庭出身的人,在这样的年代里打光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新生还知道杏花也出了事情。杏花出了事才让他感到不尽的惋惜和悲伤。听到小娟和他退婚的消息,新生像是扔了一块缠在身上的破抹布,长出一口气,感到一阵轻松。但是听到杏花出事的消息,他却好几天吃不下饭。他深切地为杏花感到惋惜,他更深切地痛恨毁掉杏花全部幸福的那个韩同生。即是在现在,新生心里的杏花依然是美丽圣洁的。新生不是有了非份之想,他怎么能有非份之想呢?在他看来,杏花永远都是阳坡山顶上高贵的灵芝仙草,而他永远都是阴沟里卑贱的无名小草。阳坡山顶上高贵的灵芝仙草和阴暗沟底里的卑贱的无名小草,相差的实在是太远了,比十万八千里还要遥远。新生怎么会有非份之想?他为杏花惋惜,为杏花伤心,是因为他忘不了杏花对他的好。卧马沟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这么多人,只有杏花把他当人看,当朋友看。更让他刻骨铭心的是已经是公社电话员的杏花,当着那么多民工伙伴的面端给他一缸子粘在舌尖上稠稠的滑不走的红糖开水,还给他身上穿了一件艳艳的红毛衣……除了母亲,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女人对自己这么好了。在新生心里不管杏花出了什么样的事情,她永远都是圣洁美丽光彩照人的,他对杏花只有感激,不敢有非份之想。
儿子终于平平安安地回来了,耀先月儿提悬了五年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痴心父母古来多,这五年新生在大沟河水库工地上,耀先月儿可是没有少操心。因为五八年小河哥出过那样的事,只要一想起小河哥,想起大沟河水库,耀先月儿就一夜一夜地睡不着觉。现在好了,儿子平平安安地回来了,而且还精精干干地长成了大人。
耀先月儿看着精明干练的儿子,锁在脸上几十年的愁云就被涤荡走了。儿子长成人了,他们的将来也就有了指望。崖口上终于有了几声爽爽朗朗的笑,真是不容易。这么多年崖口上总是笼罩着一层浓厚的压得人喘不过气的阴冷的愁云苦雾。现在虽还不是云消雾散的时候,但云雾间总算敞开一条缝隙,明丽的阳光就从这条敞开的缝隙里飘洒出来,照在崖口上。这已经足够了,已经让崖口上的一家人感到了满足。他们不敢奢望能得到更多的阳光雨露,能有一点点就让他们感到满足。
月儿把攒在瓦瓮里半年多舍不得吃用的头餐面舀出来,做了一顿香喷喷的粘面,让新生吃。
新生亲自坐在锅灶门前的草片子上帮母亲烧火,第一碗面捞出来,他硬是端给了父亲。新生和母亲捞吃的是第二锅面。
多懂事的儿子呀。月儿看着端起碗的儿子,充满了欢喜的脸上就又挂出两串长长的泪。月儿的心又酸了,不堪回的往事又一阵阵袭上心头:这么好的孩子,跟上自己却遭受了那么多的苦难,小时候没有吃过一口奶,瘦瘦弱弱的一直长不起来;五年级出来就再没有了上学的机会,十二岁开始放羊,说下一个拐腿媳妇还给退了。这全是因为他进了这个地主的家门,要是新生生下来就在马桥村自己贫农的家里,他能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吗?会让人追着撵着叫地主的儿子吗?这么大了还没说下媳妇,将来可咋办呀?
月儿脸上又挂了泪,耀先就再吃不下饭。他知道月儿又想起那些心酸的事情了,那些心酸的事情永远是压在心上的石头。压在月儿心上,也压在他心上,搬不开撬不动,死沉死沉。耀先吃不下饭,也跟着叹息起来。
看着母亲脸上的长泪,再听着父亲一声声长叹。新生想象的出他们的心有多苦,他嚅动着嘴想说一句什么,却说不出来。经受了那么多磨难的两个老人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劝慰了的吗?就是劝说上千句万句,把世界上好听的话说完说尽也冲刷不掉积郁在他们心里的苦难。新生端着碗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来,他知道要是他也流出伤心委屈的泪水,两个老人就会更加抑制不住。他不能头天回来就惹得两个老人悲悲哀哀地哭泣。
新生垂下脸刨吃起饭,两个老人也慢慢地恢复了常态。
回到卧马沟的新生和社员们一样,一天三晌在地里干起庄稼活。平淡无奇的日子像老牛拉拽着的破车嘎嘎吱吱地在坡道上爬,平淡无奇的日子总也过不完,牛车总也爬不完坡。日子过不完才有过头,牛车爬不完坡才有爬头。人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熬着等着盼着,要是一阵阵功夫就把日子过到了头,是苦是甜全知道了,那还有啥意思。只有把酸甜苦辣隐在无限长远的日子里,人们才会有熬头盼头等头。
新生在大沟河水库上干了五年回来,并没有引起卧马沟人们的多少新奇的议论。人们只是避开他的脸私底下说:“地主的儿子回来了。”“地主的儿子在水库上干了五年,真的和见了世面一样,看上去干练多了。”人们就这样一口一个地主的儿子,说一阵,就把这事撂过去了,再不提说。
地主的儿子回来不回来不值得人们过多的关注。
在新生回来不两天,出了丑事钻在上房院后院窑里不肯出来见人的杏花,突然就背着钢锨从上房院出来了。
杏花出来比新生回来更让人们感到新奇,私底下对杏花的议论远比对新生的议论多。其实在这么长的时间以来,杏花虽然钻在后院不闪面,但她一直就是人们议论的中心焦点。生在公社大院里的那桩事早就让这些人说烂了。现在人们在背地里咀嚼不尽的是生在上房院后院窑里的事情,是生在姐夫小姨之间的事情。没有不透风的墙,过去皇宫里的城墙厚不厚,皇宫秘事还不是一段一段地飞出来,满世界的让人传说。农家小户土打的围墙又能挡住个啥。
禽兽不如的郭解放起了歪心后就不停地在后院找机会调戏、逗弄杏花。杏花虽然坚拒不从,没有让他得了手。但上房院后院窑里的事情还是让人们沸沸扬扬地传说开了,根本没有影子的事,硬是让一些好事的人说的有鼻子有眼。好像上房院后院窑里真的生了什么事情似的。其实这些风言风语都是从许春娥歪了的嘴里传扬出来的。
梨花坐第二个月子出来时间不长,也现了后院窑里的事情。真是丢人呀,自己的男人竞然调戏起自己的妹妹,这是人吗。不用思量,这种事不能往外宣扬,不能让外人知道,尤其不能让可怜的母亲知道。梨花是千方百计想要把这种丑事遮掩住的。梨花把郭解放从后院拉出来,乘着母亲引着金锁,背着银锁出去串门不在家的机会,在上房里和郭解放闹腾起来。
没有人性的郭解放和上次春娥的事情败露被现了一样,不但没有羞愧理屈地向梨花让错服软,反而还是吼叫着动起手来。
上房院里的吵叫打骂,引得皂角树下的一堆人都尖竖起耳朵。尖竖起耳朵的人们从来来回回的哭骂吵叫里就听出几分那样的意思。人们的猜测和议论就再也阻止不住了。
山里人平乏的生活就是因为有了这些可供揣测,可供议论,耐咀耐嚼的事情才让人觉得多少有了一些滋味。
有一天人们还真是从许春娥的歪嘴里听出更耐琢磨的话语。
许春娥嘴歪眼斜之后就再没有矫正过来,山里人没有多少文化,更不懂多少医学常识,不知道啥叫面部神经麻痹。人们至今把许春娥的嘴歪;郭解放的胳膊疼;郭土改脚上挨的一镢头和神秘的皂角神紧紧地联系在一起。虽然那场事件被公社组织的基干民兵压制下去了,但人们还是相信有个皂角神,不然许春娥郭解放郭土改他们怎么会那样呢,那就是遭到皂角神的报应了。这种说法越到后来传扬的越是离奇。
许春娥嘴没歪之前很是和郭解放水乳相融地好过一场,但是后来春娥的嘴歪了眼斜了,变的丑怪的不能看了,郭解放就把她扔在一边,再也不摸不碰,即是许春娥上杆子抹下裤子叉开腿把那个湿津津的洞眼露出来,郭解放也不把他的东西往里面送。春娥本来就长相一般,嘴歪之后就变的更加丑陋,更没法儿让人看,和电影《画皮》里的鬼怪一样恐怖而恶心。郭解放又一门心思想把杏花弄到手,当然就不把许春娥再当一回事了。许春娥心理上生理上再得不到满足,就对郭解放产生了怨恨,就对杏花有了嫉恨。
心怀嫉恨的许春娥再得不到郭解放的恩宠,失失落落地就把她想像的事情当成真事向别人讲说出去。是在地里干活歇下,听几个女人悄声兮兮地议论上房院里的事情时,她也参加进去,诅咒似地说:“姐夫小姨早就咕咚到一起去了,小姨骚情的能在大十字上贴照片,姐夫能看不上;姐夫长的身高马大,小姨能看不上。明说吧,早就有这种事情了。不用你们偷偷摸摸地在下面说,人家早就夸夸耀耀地亲口说出来了,自己的小姨子自己不用攒着让别人用呀。”
几个悄声兮兮的女人听许春娥这么一说就把眼睛睁圆瞪大了,许春娥和郭解放之间的事情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不仅梨花找春娥吵闹过,好多人还亲眼看见过他们脱的光溜溜的在一起弄那种事。现在许春娥能说出这样的话,那百分之百就是真的了。有关上房院里姐夫小姨的传说这下就更形象逼真地让人传说开了。
姑娘十七八,不可留在家。杏花已经闪过二十了,不再是十七八,又招风惹祸地出过那样的事情。杏花出事从公社回来,改改就想立马把她嫁出去。女儿嫁了人,爹妈就再不用为她操心了。但杏花出了那样丢人的丑事,订了十八年的婚姻也就踢了炮杆,上马坡退婚后,倒是也有几家上门提亲的,但都让郭解放三推五挡地打走了。改改一直就是一个不大操心的女人,她以为郭解放挑挑捡捡的是为了给杏花再说上个好人家。男人不在以后,又是女婿又是儿子的郭解放就顶门势成了上房院里说话算数的当家人。改改当然相信他,大事小事都由他说了算。
梨花一开始也和母亲一样以为郭解放是在为杏花着想,是想给杏花再挑选一个好人家。说实话,杏花出事后,再上门来提亲的就没有一家条件是好的,不是离了婚的,就是死了老婆的,或者就是多年说不下媳妇的光棍汉。把杏花嫁给这些人当中的一个实在让人不忍心。可好人家谁要杏花呀。后来,梨花在后院里现郭解放在明目张胆地调戏杏花时才算是醒悟过来,才知道郭解放推三阻四地这个不行那个不行,并不是在为杏花着想,他是想长期永远地把杏花留在后院里。现这种事后,梨花也就像母亲刚开始一样,恨不得三天两天就让杏花嫁出去,但在这事情上她说了不算,她根本就斗弄不过郭解放。
心灰意冷的杏花也想快快地把自己嫁掉,嫁了人就把那件丢人的事遮掩住了,嫁了人也就彻底地摆脱掉郭解放死皮赖脸的纠缠了。可是没有人来提亲说媒,没有人来娶她。她嫁给谁呀。在痛苦无边的黑暗里她甚至有了听天由命破罐子破摔的颓废念头。在后院窑里可怜的杏花看不到任何的出路和希望,昏昏噩噩的不知道今时何时。但是,听说修水库的新生回来了,杏花还了魂似的一下就有了思想,有了思想的躯体就不再是一个空壳,生命的灵性像春天复苏的大地一样,终于又回归到杏花的身上。有了灵性,恢复了理智的杏花开始从迷茫和昏噩中觉醒,开始从黑暗的旋涡中奋力地往外挣脱。
杏花卷着铺盖从后院搬出来,搬到上房母亲的炕上。
杏花从后院窑里搬出来就真的变了样子,她再不是一个人闷头只知道纺棉花,她开始和面洗菜烧火扫院帮着母亲做家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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