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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就像是电影里演过的红军向亲人告别时的情景,郭安屯手里捏着几张传单,看着儿子跟着浩浩荡荡的更是威威武武的红卫兵队伍走了,他就激动出两眼热泪,他的儿子受到了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接见,这是多么光荣的事情呀,别的他啥也没记下,就记下儿子说的这句话。
“我说你这个人咋这样呀?”等在背角里的巧红终于不耐烦地跑过来,红卫兵走了,被揪被斗的公社干部也都摘下牌子回到公社大院里去了,热闹散了,外村人蜂蜂拥拥地都走了,她还在背角里等啥呀。
听见说话,郭安屯扭头看见巧红,才想起还有一档子美差事没干,就赶紧把手里的传单装掖进布袋,说声:“走,快走。”在这大十字上他们当然不能紧挨在一起。他们曾经满城风雨地出过事,四十里马沟好多人都知道。他们拉开距离,巧红在前郭安屯在后匆匆忙忙地离开大十字。
在临出大十字时郭安屯拐进供销社食堂,掏出身上的零钱买了几个包子。现在是该吃晌午饭的时候了,前面还有二十里山路要走,还有那么一件美差事要干,不垫补一下肚子怎么能行。他太了解巧红了:巧红是个想起啥,就非要干啥的女人。她在背巷口上等这么长时间,还不是想干那事。干就干,要不是为了见儿子一面,他早把她引着钻进山林里把事情干了。这么好这么美这么嫽的事情鬼才不想干,但干那种事得把肚子填喂饱,饿着肚子干,没劲。
郭安屯用粗布汗巾包着包子,走进马沟河的时候,巧红正在前面慢悠悠的走着等他哩。这时候马沟河里空空荡荡的已没了人影,山上跑下来看热闹的那些人,看见红卫兵走了热闹散了,就都蜂拥着往后沟里跑争抢着回家去了,都肚子饥了,都急着往家赶。山里的农民谁舍得花钱在大十字上下馆子呀,来看看西洋景,饱饱眼福就不错了,肚子还是回到自己家里去饱吧。人们蜂拥着走过之后,这马沟河里就清静的没有人啦。这就让郭安屯和巧红感到方便。
郭安屯紧走几步撵上巧红,递给她一个还热呼呼的包子,说:“趁热,边走边吃。”巧红闪着眼笑笑,接过包子,就开始往河槽两边的山梁上看。郭安屯知道她是在看啥,她是在找合适的地方呢,他心里就喜滋滋地笑,干那种事情女人主动了才有意思,他就说:“把包子吃完,往前走,我知道一个地方,一个好地方,那地方草厚厚的石头平平的,就和炕上一样,保险美。”
巧红狸猫一样的花眼闪了几闪笑着骂道:“想着去吧,鬼才和你美哩。”两个人嘴里吃着热包子,在蜿蜿蜒蜒的河滩路上走着,过了马桥村,落在后面的巧红就叫起来:“哎,你还往前走呀,再走就进卧马沟村门了。你不是说有一块草厚石头平的地方吗,那地方在哪呢?”郭安屯前后看看,见河道里和两边的坡梁上没人,就笑着说:“急啥,痒的不行咧,前面就到了,过了前面的二龙泉就是。”巧红也回骂一句,两个人就再往前走。
二龙泉不远,说到就到了。这是两眼并排儿汩汩涌动的清泉,当地人就把它叫做二龙泉。到了泉眼边郭安屯先圪蹴下去用手掬着清冽冽的泉水喝了几口,再看看上下道儿上没人,就一跃身钻进阳坡上的树林里。巧红过来也掬着喝了两口泉水,跟着也钻进山林。一进山林巧红就有些急不可待,郭安屯牵住她的手说:“往上走,上面有一块空地。”巧红跟着郭安屯在林木里钻了几步,果然在半山腰茂茂密密的林木中间有一块天井一样的空地,午时的日头正悬在头顶把这块空地照的亮亮的暖暖的,空地上的草就是郭安屯说过的长的厚厚的软软的真就和炕上铺了绿毯一样。巧红高兴地滚上去就敞开怀,把白花花的胸脯子和两只羞达达蹦跳的丰硕的奶子袒露出来,紧接着就把裤子往下抹。郭安屯不知道和巧红风流快活过多少回,但在日照天光下还是头一回。以往的多少回都是钻在黑麻糊糊的窑洞里,今天在日照天光下,这个雪蛋儿一样的女人真让他感到惊慕,真让他感到剌激,像是第一次见到这样鲜亮白美的女人,他感到小腹底下一阵肿胀。
巧红已经脱的一丝不挂光溜溜地滚在绿绒绒暖洋洋的草里了,看见郭安屯还傻呆呆地立着没动,就做个眉眼娇嗔地说:“傻在那干啥,又不是新女婿,弄都弄了多少回了,还看不够。”
郭安屯的喘息早就粗重起来,他想起好多年前的那个腊月二十九,在崖口上的窑里,月儿也就像眼前的巧红一样光溜溜的身上一丝不挂,不过那时候的月儿不像现在的巧红,巧红是心甘情愿自己脱光衣裳叉开腿躺到草里去的,月儿是被他强撕扯着脱剥掉衣裳的,那时候的月儿多年轻呀……
“你到底是弄不弄呀?”脱光衣裳的巧红不高兴地翻身坐起来,胸前丰硕的两只大奶也像是吵架的女人跳跳闪闪地动个不停。郭安屯再不想过去的往事了,眼前的巧红雪蛋儿一样白,一点也不比月儿差。郭安屯三下两下扯掉身上的衣裳,张开大嘴狼一样地向娇美可人的巧红压下去。巧红早等耐不住,叉开腿就让他刺进去,巧红想在这灿烂的阳光里美美地弄他一晌,原来在窑里他一进去就是半夜,他有这个能耐。巧红在下面扭动着想把姿势摆弄好,她刚一扭动,上面的郭安屯就嚎叫起来,就猛烈急地抽动起来……
一场云雨风一样地卷刮走了,停了,没有了。焦急渴望等了半天,从下马河大十字等到二龙泉边上的巧红才刚刚开始,还没有尝到味道,有如春天的花朵,还只是个骨朵,郭安屯的雨露洒在不懂风情的花骨朵上了,真刹风景。巧红抱揽住软的像泥一样的郭安屯的腰,不让他从身上翻滚下去,她还没有嗷嗷叫着死过去呢,他怎么就不行了,往日的雄性哪里去了。如同一朵充满热望想烈烈地盛开上一回的蓓蕾,突然失去了春天的季节,巧红周身上下那股难受的劲儿实在是无法言说,她身上的火还里里外外旺旺地烧着呢。可他却成了河滩里的软泥。汪洋一片的潮水原本应该在下面,现在却从巧红眼里流涌出来。
巧红一撒手,软的像泥一样的郭安屯就从身上翻滚下去。
郭安屯今天是受了刺激。男人受刺激太厉害也不行,巧红光溜溜雪白的身子滚在眼前让他眼花心乱的受不了,原来他还没有这样过,这是无情的岁月在捉弄人。岁月不饶人,年轻漂亮的女人到了岁数就像是霜打的花朵蔫了败了,“零落成泥碾作尘”再也看不到美丽。年轻力壮豪情万丈的男人,到了岁数也就是一滩稀泥。现在的郭安屯就是这样。往五十里走的人了,再张狂不起来了,再好的女人他也只能是蜻蜓点水,探个头看看。
硬不起来的郭安屯穿起衣裳,一脸灰土土的气色,说一声:“我先走了。”就把赤身裸体的巧红扔在密丛丛的林木里一个人走了。光身子的巧红气的坐在草里呜呜地哭起来。
吴根才坐在皂角树下听着从下马河回来的人讲说着大十字上的事情就忘了打钟上工。从下马河回来的人你一句他一句,像是一锅爆炒的豆子,都争着抢着要说话,把没去的人都听的乍乍唬唬的。这还了得,公社书记公社主任都让揪出来游斗了,公社大院的门窗都让砸烂了,这造起反来的红卫兵,这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到底是咋回事吗?这可就谁也说不上来了。“安屯呢?他咋还没有回来?”吴根才想听听政治队长的看法,他应该比普通老百姓知道的多,他应该把最真实最具体的消息带回来。
从下马河回来的人环视一下四周,见虎堆兄弟都在人群里,就都挤着眼说:“没有看见政治队长。”他们怎么能没有看见政治队长,当时最流行的一句话就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么多双雪亮的眼睛怎么能看不见政治队长的人影,他们都看见政治队长和虎堆的媳妇在大十字上拉拉扯扯地往背巷里去了,那两个人进了背巷能干啥?人们只是碍着虎堆的面不说罢了。
人群里的虎堆听说郭安屯还没有回来,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他媳妇巧红也还没有回来。他就不能不往那种事情上去想,那两个人风风雨雨地闹出过丢人事。但他管不住巧红,巧红身子那么嫩他舍不得打,他能找郭安屯拼命,都舍不得打巧红。她经不住打,最多他也就是黑着脸狠着声骂两句。巧红会来事,只要虎堆一黑了脸狠声地骂起来,她就猫儿狗儿似地往他怀里钻,把他哄的没了脾气。可转过脸她该咋还咋,巧红就是这么一个人。虎堆有时候气的都再不想管她,只要不误了自己被窝里的事情,就由着她去。今天上早工的时候,人们吵着要到下马河去看热闹,她也吵着要去。别的吵着要去的都是男人,就她一个女人。虎堆劝说不下只好由着她去了。虎堆本想陪着巧红一起去,但舍不下工分。家里已经有一个人去了,再去一个,日月不过了?所以他就没去,现在就有些后悔。别的人都回来了,就剩下巧红和郭安屯还没有回来,十有八九这两个人钻在哪个山旯旮里又弄那事去了。
虎堆阴沉了脸不住地往沟口里看,要是郭安屯和巧红相跟着从沟口里上来,他非得再闹腾一通不可。
耀先和月儿也在人群里,他们听回来的人乱哄哄地说一气,心里更多了忧虑和不安。他们最怕运动,每次运动来了他们这号人都要遭一次殃。月儿在心里祈求着平安,为自己,也为这个社会,也为这个国家祈求着平安。
“对咧,在大十字上没有看见政治队长,我们却看见他儿子郭土改了。”又有人说起这样的话头,马上就有人接着说:“郭土改那小子有出息了,看样子他还是红卫兵里的头头,手里拿着个洋铁皮卷成的喇叭筒,高高地站在公社门口的狮子头上,比他老子还威风。”
彩兰听说有人在大十字上看见她的儿子土改了,就赶紧往中间挤着一声声地问:“谁见我们家土改了?谁见我们家土改了?”
马桂花也不由地把眼睁大,郭土改是彩兰的儿子,也是她马桂花的女婿。她的茅茅和土改订婚都好几年了,土改在县城上高中一走几十天没有音讯,把彩兰急的在马桂花跟前抹过好几回眼泪。
就在人们挤在皂角树下你说他问,把啥事情也弄不明白的时候,郭安屯一脸灰土土的颜色从沟口里上来。他第一眼看到的是虎堆圆睁怒斥的眼睛,这把他吓一跳,以为他和巧红在半道上的奸情又让他现了。转而一想,没有这种可能,他和巧红是钻在茂茂密密的林木里干的那事,现在巧红说不定还气呼呼地光身子躺在那里呢,那地方是不会有人看到的。
郭安屯心虚地向虎视眈眈的虎堆点点头,慢慢地走上来。“政治队长回来了。”不知谁喊一声,人们就齐刷刷地把头扭过来朝沟口看。走上来的郭安屯散散漫漫的没有一点精神,往日的豪狠张扬好像也随着那一脬东西在林木里一起放出去了,在他身上荡然无存了。就是从这一天开始,人们看到在卧马沟英雄好汉了几十年的郭安屯衰老了,再张扬不起来了。
郭安屯黑黝黝的脸上强扯起一丝儿笑,从沟口里缓缓地上来。“安屯你咋才回来?到底是出啥事了吗?”吴根才扭过脸就响响地问出一句话,这倒一下把郭安屯给问住了,他心虚底软肚子里有鬼,他以为吴根才问的是在林木里和巧红的事情,从林木里败逃出来,他就再想不起别的事情,眼前晃动着的一直都是精光了身子的巧红,心里想的一直都是自己腰里那根不争气的东西,别的事情他都忘了。
“啥事?”郭安屯竟怔怔愣愣地反问一句。
吴根才咳一声:“这个人,你干啥去了?下马河公社到底是出啥事了么?”这话才算把郭安屯从灰败的情绪中唤醒,一经醒来要说的话就多了。他的儿子郭土改举着喇叭筒都站立到公社门口的狮子头上去了,这么大的事情就是说上三天五天都说不完。“啊呀呀,可是了不得,出了大事情了。”一想起站在狮子头上的儿子,郭安屯又来了精神,把在林木里的无能表现和灰溜溜的败逃反倒给忘了。“你们知道不知道,我儿子土改是从北京回来的。他这几十天没回卧马沟来,是参加红卫兵串联到北京去接受毛主席的检阅去了。这是土改亲口对我说的,在天安门广场上他们受到了伟大领袖毛主席的亲切接见。是毛主席号召要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的。红卫兵就是保卫革命红色政权的组织,为了捍卫毛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红卫兵不仅敢揪斗公社书记,也敢揪斗县委书记,也敢揪斗地委书记,也敢揪斗省委书记。因为他们执行的是一条反革命修正主义路线……”
滔滔不绝的政治队长把皂角树底下的一群卧马沟农民说成丈二和尚,糊涂的摸不着头脑。为进一步证实自己的话,郭安屯把儿子塞给他的一卷子传单掏出来,说:“这就是红卫兵的文件传单,是我儿子土改在大十字上给我的。喜娃,来,你给大家念念。”
喜娃是李丁民的侄儿,是卧马沟最早毕业回来的初中生,现在还是生产队上的会计,也是目前卧马沟村里识字最多的人,平常村里开会读书念报都是他。喜娃接过政治队长手上的传单,一念就念出个石破天惊:
《炮打司令部——我的一张大字报》
毛泽东
“全国第一张马列主义的大字报和人民日报评论员的评论写得何等好呵!请同志们重读一遍这张大字报和这个评论。
可是,在五十多天里,从中央到地方的某些领导同志,却反其道而行之。站在反动的资产阶级立场上,实行资产阶级专政,将无产阶级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运动打下去,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围剿革命派,压制不同意见,实行白色恐怖,自以为得意,长资产阶级的威风,灭无产阶级的志气。又何其毒也!联系到一九六二的右倾和一九六四年的形左实右的错误倾向,岂不是人深省的吗?”
皂角树下死静死静,人们全都大眼瞪着小眼,说不出话来,连气都不敢往出喘。这是毛主席写出来的炮打司令部的大字报呀,字字千钧。卧马沟的农民真的不知道中国究竟生了什么事情,一个人深省的大问号把卧马沟的农民全都给考问住了
天黑后郭安屯才进了李丁民的场院。白天在皂角树底下他只说自己的儿子土改,参加红卫兵串联到北京受到了毛主席的接见,却没有说李丁民的儿子天喜。李丁民的二儿子天喜和郭安屯的二子土改一样也在县城的中学里念高三,也是几十天没回家,也是参加红卫兵串联到北京受到了毛主席的接见。郭安屯在皂角树下没有把话说出来,攒在肚子里了。黑夜过来给李丁民一个人说。“就是个这,你家天喜和我家土改在一起哩,土改专门捎话回来,说不让你操心。咱就不用操心了,现在是年轻人的世界。毛主席说: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到底是你们的。你们年轻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
李丁民只是眯缝着眼抽他的旱烟,没有太在意郭安屯捎回来的话。实际上天喜已经叫人把信捎回来了。天喜和土改都在县城上高中,但不在一个班。今天到下马河来破四旧的是土改他们班,天喜他们班没来。天喜就让一个同学捎回来一封信。看过天喜让人捎回来的信,李丁民连饭都吃不下去了。他本来想今年再给北京送一个大学生,不想天喜不好好在学校里学习,却五湖四海满天下的串联去了。胎毛儿还没褪的学生娃知道个啥,不好好念书将来啥也干不成,终究还是个打牛后半截的农民。李丁民想狠狠地训天喜一顿,不让他乱出风头,要他像哥哥春喜一样,努力学习,考到北京的大学里去,为父母争光,为国家出力。可是天喜几十天不回来,见不上面,一肚子的话他没地方说。
郭安屯长长短短地说了一大堆,李丁民只是眯缝着细长的眼睛抽旱烟,很少开腔说话。让旁边的水仙都看的有些着急,人家好心上门替儿子捎回话,你眯缝着眼只顾抽烟,就不怕把人家冷落了。水仙几次给李丁民使眼色,李丁民眯着眼连她也不看,水仙只好自己找着话东一下西一下和郭安屯说。
郭安屯才不见怪哩,李丁民平常就是这么一个眯着眼只抽烟不说话的人,再说别人也是上高中的儿子在下马河大十字上风风火火的闹世界,却不见自己的儿子,搁谁心里都不瓷实。别人心里瓷实不瓷实不管他,自己心里瓷实就行。心里瓷瓷实实的郭安屯已经看到小荷露出来的尖尖角了,在过去的二十来年里,在卧马沟拿权管事的就他和吴根才李丁民三个人。吴根才一辈子只生下三个女儿,没生下儿子,那他就没有将来;李丁民倒是生了三个儿子,不过通过这事就看出来,李丁民的儿子不会在他郭安屯的儿子之上。将来在卧马沟掌权说话的必定是他郭安屯的儿子。
心潮澎湃起一片美好希望的郭安屯在李丁民炕上坐了一阵,说了一堆儿子们的事情。李丁民要是有兴趣的话他还愿意再坐一阵,李丁民实在不是一个谈话的好对象,不管啥时候都是迷缝着眼抽他的烟,真没劲。
郭安屯从李丁民家告辞出来,肚子里荡荡漾漾还有好多话没说,就想再找个地方去说说。他就朝下面的上房院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下来,他想,去找吴根才还不如去找马桂花,二儿子土改是和马桂花的女儿茅茅订了婚的,土改将来是马桂花的上门养老女婿,她肯定更关心土改的事情。吴根才关心的是当兵走了的解放,解放才是他的养老女婿,对土改的事他不热心。这样想着郭安屯就上了偏坡。
马桂花和女儿茅茅正坐在炕上纺棉花。马桂花没想到天都这么黑了郭安屯还来,这就让她脸上羞羞的挂不住。现在和过去不一样了,现在女儿茅茅长大了,再不是不省事儿的小姑娘。茅茅在下马河上三年中学回来,都是十七八的大姑娘了,搁在过去都出嫁当上新媳妇了。他再来真的叫人的脸面没地方放。
郭安屯进来的时候炕上摆着两架纺棉花车,马桂花母女俩一人摇着一架。郭安屯一进来两架欢欢转嗡嗡响的纺棉花车同时都停下来,换一个人来游门坐夜,茅茅是不回避的。但是,郭安屯来了茅茅就不能不回避。他是她未来的公爹,他和母亲之间的那种关系早就是全村人都知道的秘密,茅茅当然也是知道的。茅茅有礼貌地和郭安屯招呼一声,就下炕避到偏窑里去了。
茅茅一走,马桂花就拉吊着脸向恬笑着的郭安屯起脾气。马桂花和郭安屯是真好,真好也要脸面呀,人活脸树活皮,这谁不知道。原来郭安屯不管啥时候来,马桂花都是敞开怀往炕上迎。原来茅茅小,不懂事,他们也年轻,总是能放开手脚地干那种事。现在和原来不一样,现在茅茅大了,眼里能看出那些龌龌龊龊的丑事情,他们自己也都是五十岁的人了,再不是猛猛浪浪的少年人,咋能不要脸面呢?马桂花没有把恬着脸笑嘻嘻走进门来的郭安屯往炕上让,她吊着脸沉着声很不高兴地说:“你咋这时候还来,就不怕娃们笑话?茅茅将来就是你的儿媳妇呀。去去去,出去。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马桂花把郭安屯往外赶,她以为郭安屯又是来找她睡觉的,所以说出来的话就不好听。确实这么多年只要郭安屯走上偏坡就是为了和马桂花干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但这次马桂花可就把郭安屯给冤枉了。郭安屯每次上来腰里的东西都是硬梆梆的,但这次上来他腰里的那根东西却是软的,他不是来干那种事的,他是显话儿子来的。晌午间在二龙泉边的林木里在巧红身上已经丢了一回人,不能天黑了再在马桂花身上丢一回人,最让男人羞愧抬不起头的事没过于在女人身上硬不起来,东西硬不起来的男人就不是男人。郭安屯硬不起来,他那还敢再想那种事情。但马桂花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啥,也不知道他裤裆里的东西是硬的还是软的,反正就冷着脸下了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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