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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节 尘间月（第5页）

每次分别时，我都极为不舍，眼巴巴盼着下一次见面。

谁知，他却再也没有回来。

5

自我六岁那年捡回一条命后，便更知及时行乐的可贵。

皇兄却像换了个人，不再整日吃喝玩乐，对功课竟无比上心。

再加上父皇自落水事件以后，也更加关心皇兄。

皇兄在皇子们中的威望，竟一日日高了起来。

再后来，皇后自己的孩子出生了。

她虽仁慈，但并非毫无瑕疵的圣人。

我与皇兄，又回到了无人问津的角落。

阿幼便是那个时候来到我身边的。

阿幼自小瘦弱，其他皇子公主都不要她，她才来了我的宫中。若我也不要她，她便会被配到掖庭，干更重更脏的杂活。

我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只有两三侍从的万宁殿，把阿幼留了下来。

那段时间，我与阿幼虽然贫穷，但苦中作乐，日子倒也没有过得那么不堪。

皇兄有夺嫡之意，失去了皇后的支持，自然也是万分艰难。

他每日都很忙，但晚上若得空，便会来找我。

我、阿幼、皇兄便坐在宫院里的藤木摇椅上，摇摇晃晃地说着闲话。

现在想来，莫不是从那时起，皇兄就看上阿幼了？

我也不太确定。因为我那时，对周围并不太在意。

若过于敏感，只会让长夜更加难眠。

所以我只顾着关心自己会感到开心的事。

还记得有一次，我拿着陶土茶杯，看着杯中茶水一摇一晃间，映出了夜空中明亮的月色。

我高兴地同皇兄和阿幼说：「你们看，这是我的月亮。」

月亮在我心里，代表着很多事情。

代表着忙碌了一天的皇兄，会来找我唠嗑；代表着宫中的日常终于落下帷幕，我可以安心缩在自己的宫里，不再会被旁人鄙夷与唾弃；也代表着，我被烬川捞起时，悬于我们头顶的那轮明月。

我拿着盛着月亮的茶杯，痴痴地笑着。

皇兄突然抱着我，说：「阿尘，总有一天，我会把月亮给你。」

我本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

谁知他记了许多年。

去年，父皇驾崩，传位于皇兄。

登基当天，皇兄便将四海内唯一的那颗夜明珠，赐给了我。

6

皇兄的效率很高。

第二天，他便将一位公子带到了我的面前。

皇兄以有要事相商为由，将那公子召到长庆殿。我便躲在屏风后，偷偷观察。

他是广阳侯的世子，家境与我勉强般配。最重要的是，恍惚看去，真的与烬川有几分神似。

我的眼睛围着他转了一圈，感觉身形似有些瘦弱，不像烬川，常年征战沙场，生得结实匀称。

不过，眉眼间能有三分像，便已是他的福气了。

反正没有一个人是真正的烬川。

那么，谁来当替身都无所谓。

待广阳侯世子走出长庆殿后，我便迫不及待地从屏风后跳出，问道：

「什么时候可以送到我宫里来？」

皇兄正坐在鎏金木案前批阅奏折，闻言，瞥了我一眼道：

「我好歹要给广阳侯几分薄面，总得三书六聘，八抬大轿，把他的宝贝儿子给你抢过来吧？」

「那，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皇兄合上手中奏折，翻开了下一本，头也不抬地回我：

「哦，已经问了名，接下来要算合婚八字。已经送到国师那里了。」

什么？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名字。

「什么？送到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