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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谨行道：&1dquo;暂且无碍，不过他被安阳关□□，身体和精神都虚弱，此行没有带他。”

  &1dquo;无碍就好，幸好公主心软，要是换个人，恐怕难逃一劫。”做医生真危险，叶真感叹完，又问，&1dquo;那王府的四位医官呢？”

  &1dquo;他们早被王妃买通，现在关押在扬州府狱中，等事态平稳，再请陛下落。”

  叶真点点头，李谨行看她这么关心，便说：&1dquo;程著带着医生，哪里不舒服的话叫他来看看。”

  &1dquo;不必不必，我很好。”叶真半真半假地摆手。

  回程逆流急行，几天之后，在洛阳上岸。6路改为骑马，刚出，叶真就知道她高估自己了。

  都说七月流火，可踏在地上还能感受到地面蒸腾的暑气，把人紧紧裹住，寸步难行。

  她脖子上依然缠一圈细布，顶着烈日刚骑出半个驿站的路程，已经头晕目眩，脑中有水波一圈一圈震荡，耳畔嗡嗡乱鸣，喘气越来越深，呼吸时喉咙疼得仿佛吸进来的都是细小刀锋。

  眼看要一点一点垮下去，她心知不能勉强，及时开口唤：&1dquo;殿下，等一等！”

  李谨行勒马回身，一眼便知她不行了，暂停队伍过来问：&1dquo;走不动了？”

  叶真心中愧疚，努力平息着说：&1dquo;我怕是跟不上，殿下先行，我在后面缓行，我们长安城外再见。”

  李谨行应允：&1dquo;好，我留二百人给你。”

  &1dquo;不，殿下正是用人之时。”叶真伸手讨价还价，&1dquo;给我留小远和五十人，其他人殿下带走。到了长安城外，殿下不要进去，李明昌必然在戒严，我们等情况明朗，筹措到人手再进去。”

  &1dquo;我肯定要进城。”李谨行扶住她说，&1dquo;在城外等，是想等什么，陛下知道会怎么想，天下人会怎么想。”

  叶真的意思是等李明昌公布皇帝死讯，李谨行顺势进城，打出剿灭乱贼的旗号。这样名正言顺，只是在孝义上略有一点遗漏，显得不是诚心来救皇帝。

  &1dquo;殿下，你不必为了十全十美去以身犯险，不完美也可以，只要你安全，名声可以慢慢修补——”叶真深感无力，不死心地劝说。

  &1dquo;我知道你担心我，只是如果在这一点上做错，李明昌就可以大肆攻击我心思不纯。现在长安城人心向的是我，他未必敢随便动我，我不能失去这个优势。”

  他偏要自投罗网，叶真张开嘴不知能说什么，又焦虑又难过，只好为他出谋划策：&1dquo;那殿下到长安后，先派人打探一下情况，如果要进城，就声势浩大进去，举旗打旒，越庄重越正式越好，千万不要急着进皇城，暂且留在太子府，家里最安全。”

  李谨行一一记下：&1dquo;好，我知道。”

  叶真再嘱咐：&1dquo;既然殿下执意进城，那我到之后，在城外驻扎配合你，到时候我遣人去太子府或者我家报信。”

  李谨行回她：&1dquo;万事小心，不要勉强，沿途在驿站留宿，不要离开护卫。”

  她担忧道：&1dquo;殿下也是。”

  分拨好给她的人，李谨行握一握她掌心，再说几句谨慎的话，便继续前行。

  尽管不舍，但只有解决了长安的麻烦，才是真正有效的保护。

  叶真停在原地，看他跑马出去几百步，日光灼人，她心神不宁，恍惚一瞬，忽然脑中霹雳，炸出来一件重要的事。

  李谨行刚重出，又听到身后她急切喊：&1dquo;殿下！”

  他再回身，兵马都在后方站着，他一人过来，驱马停在她面前：&1dquo;怎么？”

  他这边人多，叶真这边人少，两边不均匀地疏松围拢，叶真靠近他：&1dquo;从前我思过的荐福寺观音殿你还记得吗？”

  李谨行回想：&1dquo;记得。”

  &1dquo;那里地下有密道。”叶真凑到耳畔，咬耳低语，把入口详细告诉他，&1dquo;是我无意中现的，之前陛下不许我告诉任何人，想必是非常隐秘的地方，不知有没有告诉过你，也许他会在那里。”

  这是一个重要讯息，李谨行顾不得惊讶，低声复述一遍。

  &1dquo;他确实没说过，我记下了。”

  李谨行执着她的手，她鬓微乱，病容纤弱，面上满是牵挂，他不敢多看，再加一句：&1dquo;你不要担心。”

  日头正照着他俩交缠的手，地上影子无比清晰，四周所有人都在等他，叶真千般不放心，还是自欺欺人地应下，目送他离开。

  马后烟尘滚滚，李谨行领着将将凑够的千八百人策马飞沙，很快消失在视线里，叶真久久凝望，缓步前行，苏棠和6远在她身畔紧跟。

  静默着走过半日，她情绪始终不好，徐兰心思转了好几转，忽然娇呼一声：&1dquo;呀，今天是七夕！”

  叶真被她一声叫回神，又好气又好笑：&1dquo;你还惦记这个。”

  徐兰开始作怪：&1dquo;这是我跟姑娘过的第一个乞巧节，可惜就在这马上赶路，不好，可惜。”

  &1dquo;行啦，今年不可能陪你乞巧，明年我们在长安再说。”叶真顺口安慰她。

  七夕节是女儿节，姑娘们一起投针乞巧，拜月祭星，侍弄瓜果花草，叶真从前朋友不多，向来是在东宫讨点赏，跟李谨行一起到观星台看看牛郎织女星，就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