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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第1页）

第二天早上，若兰买好菜，开车来到俊杰的父亲家。

这里是城乡结合处，菜畦农田，阡陌交错；油松杉树，郁郁葱葱。八十年代初，镇政府在这里划出一片丘陵荒山。让喜欢清静的离休老干部，在这里建房，安享晚年。

再后来，若兰赚了钱，将房子买下来，进行扩建、改造。让爷爷、奶奶、父亲、母亲，以及哥哥一家在这里居住。

俊杰的爷爷江浩然，在抗日的时候是游击队长，奶奶方不悔是村妇救会主任。倭寇投降后，内战爆，爷爷参加了解放军。部队根据需要，常常东伐西讨，南征北战。1948年，人民解放军掌握了战场上的主动权，由全面防御，转为全面进攻。淮海战役前夕，夫妻俩意外重逢。奶奶带着俩儿一女，参加了支前运输队。部队打到那里，他们就跟到那里。分别后，有一次，运输队遭遇国民党的飞机轰炸、扫射，女儿江胜男带着小儿子江胜璟跑散了。找了一遍，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当时情况紧急，刻不容缓。奶奶只有一咬牙，脚一跺，算了，不找啦，继续前进。

爷爷到了古镇，留下来协助地方工作，就写信叫奶奶过来。奶奶接到信，就硬着头皮，带着二儿子江胜利过来了。爷爷听了奶奶一番讲述，也只能算了。战争就是这么残酷，理解，是理所当然；不理解，也只能接受。

后来，经过爷爷的不懈努力，多方打听。终于在十多年后，才得知他俩被友邻部队收留，在部队里长大。现在，在广东工作。

以前，逢年过节的时候，他们也会过来。后来，爷爷、奶奶都走啦，大家又都忙于赚钱，见面的次数就少了。

汽车在门口停下，一个女孩正在看书。听见刹车声，抬头一看。就大喊：“爷爷、奶奶，大小姐来了。”

欧阳下了车，笑着说：“婧媛，看什么书？你爸、妈呢？”

婧媛笑着说：“看猴子跟妖精打架。他们散步去了，还没有回来。你买了这么多菜，谁来了？”

屋里出来俩个中年人，女的说：“兰子来了。婧媛，跟你说过多少遍，叫婶婶、叫婶婶，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婧媛撒娇地说：“叫大小姐好听，我喜欢。奶奶，为什么不叫我大小姐？”

若兰说：“爸，妈，这些你们都不要动。婧媛，叫你爸妈也不要动。等一下，宝秀阿姨就会过来处理。”边说边把菜往屋里拿。

奶奶笑着说：“傻丫头，叫大小姐，那是过去的习俗。现在作兴叫小皇帝、小公主。你就是我们家里的小公主。”

婧媛嘟起嘴巴，说：“公主，不好听。什么小皇帝、小公主，听起来，就像骂人。叫大小姐，又文雅，又高贵，还好听。”

若兰过来搂着婧媛，说：“妈，随她呢。爱怎么叫，就怎么叫。我去上班啦，等一下，我去接姐姐、姐夫。”

火车站门前，熙熙攘攘，车水马龙。欧阳把车停在路边，下了车，扫视着人群。

“大小姐，我们在这里。”一个女生的声音飘过来。

若兰寻着声音望过去，姐姐江姊娴、姐夫卫炜、外甥女卫冕在向她招手，就迎了上前。

大家相互问候，卫冕挽着若兰的手，说：“大小姐，我好想你哟。”

若兰笑着说：“就卖嘴乖。想我，暑假怎么不来看我？”

卫冕苦着脸说：“我妈不让啊。给我报了杂七杂八的兴趣班，说是挖掘我的潜能，寻找我的特长。”说着，大家上了车。

姊娴笑着说：“现在的竞争太激烈了。大家都在喊：别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社会上，一下子冒出了奥数班、舞蹈班、乐器班、绘画班等一系列兴趣班。孩子苦，家长难，老师的日子也不好过。因为，升学率就摆在那里。学校的荣誉，校长的升迁，老师的名声，奖金、福利，全摆在那里。”

若兰笑着说：“冕冕，你对什么感兴趣？”

卫冕笑着说：“我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只不过说了句：画画好玩。我妈就让我试试。这一试，就试掉了我妈一个月的工资。我妈还跟我报了舞蹈班，说：就当强身健体。”

卫炜鼻子一“哼”，说：“小孩子懂什么？大人就跟着瞎起哄。什么【不要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那是有些人，都是打着为了孩子的旗号。沽名钓誉、哗众取宠，忽悠全社会，捞取个人利益。连【唯上智与下愚不移】都不懂的人，还敢说【不要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这样的话？。”

姊娴说：“开始我也觉得是无稽之谈。后来，同事都在议论，暑假给孩子报个什么兴趣班。就问我，我说：让孩子自己决定。他们都说：不行、不行，怎么能够让孩子自己决定呢，孩子要靠大人引导。想想也是，孩子懂什么，就知道玩。”

卫炜说：“话是这么说。但是，引导，不是领导。引导，是言传身教，身体力行；领导，是指手划脚，光说不练。孟母三迁，是给孩子创造一个好的环境；【子不学，断机杼。】是不把孩子完全交给社会。而是自己身体力行，言传身教。”

若兰笑着说：“冕冕，打开我的包。”

冕冕拿起若兰的包，打开。说：“干什么？”

若兰说：“里面有张银行卡，拿出来，你拿去。”

卫冕一下子懵了，说：“给我干什么？”

若兰说：“是你的名字，密码是妈妈的生日。要钱用，自己到银行去取。”

江姊娴说：“不行、不行，若兰，你这样做，会把孩子宠坏的。”

若兰说：“宠不怀的。你们俩一个检察，一个法官，又是传统世家。家正风清，洁身自好。你看冕冕，一身校服，一双球鞋。普普通通，没有一样牌子货，哪像你们这样家庭的孩子。标准清纯、无暇的三好学生。”

卫冕反应过来了，激动的在若兰脸上亲了一下。说：“谢谢大小姐。”

说着话，到了家。冕冕下了车，就喊着姥爷、姥姥跑了上前。

姥姥搂着冕冕说：“我的冕冕长高啦，快赶上妈啦。”

婧媛说：“姐，快过来。”

姥姥说：“你过去跟媛媛、紫文、紫薇他们玩。”

姊娴、卫炜过来了，叫道：“爸、妈。”

江胜利说：“你俩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有过来？来就来，还买什么东西。”

卫炜笑着说：“没什么，就两包茶叶。为了明年的回归，上面决定开展一次行动，清理环境。我俩都在加班加点，清理旧的，接手新的。这次是姊娴跟领导说，大半年没有回家啦，领导才批准了两天假期。”

丁岚说：“都怪你爸，在镇上好好的，去什么省城。”

江胜利说：“那是组织上安排的。加上卫炜一家都在省城，难道叫他们两地分居。卫炜，你爸妈身体还好吧？”

卫炜说：“还好，这茶叶就是我爸让我带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