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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念抿起唇。

沈歆把睡衣丟在床上，肩碰著肩地坐在6念邊上，故意傾著身扭頭看6念的臉。

6念餘光一瞥，抬手把臉捂住了，她鼻子有點酸，心也蹦得有點快。

「多大點事。」沈歆又笑，壓著聲說：「老師要是追究，我給你頂著，反正這本來就是我的主意。」

6念眨了一下眼，其實要是老師想追究，她也不會把6文恙的號碼給出去，反正她在皁中的時候也是這麼犟。

可聽沈歆這麼說，她那點稜角好像瞬間被打磨得幾近光滑，又覺得有點委屈了。

6念很少會有想哭的時候，大多數情況下都能忍住，可沈歆在定定看著她，似乎把她心尖上故意遮起來的脆弱都刨了出來。

偏偏沈歆還說：「再這樣下去，糖可就不太夠了，明天我去商店買一點吧，也許不比你自己的好吃。」

6念咬起下唇，使勁把眼睛瞪大，總覺得這樣應該能把眼淚兜住。

沈歆已經在掏口袋了，自從在6念那拿到了糖之後，就總是隨身帶著，什麼時候都能把糖掏出來。

哄小孩似的，6念想。

糖紙嘩啦一聲打開，沈歆隔著糖紙，把手舉到6念面前，「就這樣吃吧，我沒洗手。」

6念小心翼翼咬了過去，雙臂撐在身側，腦袋低著。因為沈歆還在看她，她乾脆又抬手，把臉捂了起來。

「又不難看，還害羞上了？」沈歆調侃著，站起身一把撈起床上的睡衣，洗澡去了。

第二天醒來時，6念的眼皮還在跳，跟昨晚上開門撞見帶班老師時一樣。

她這幾天其實睡得不太好，給自己解釋大概是因為休息不足。

今天早上的安排是戶外課，所以6念也沒急著把沈歆喊醒。她睡眼惺忪地走去洗漱，剛擠了牙膏，就聽到外面傳來手機震動的聲音。

和沈歆的比起來，她接到電話的概率更小，自然而然就把來電當成了沈歆的，可在走到沈歆床邊時，卻看見對方擱在床頭櫃的手機壓根沒亮，也沒動上一動。

6念愣愣往自己床邊走，在看見來電的備註時，如遭雷擊般清醒了過來。

是6文恙。

手機震動了很久，6文恙一直沒掛。

6念定定看了很久，胸口被劇烈跳動的心臟撞得發麻，那種窒息的感覺又涌了上來，嘴上癒合了很久的傷又開始痛。

她猛地深吸了一口氣，把手機拿了起來，趿拉著拖鞋往陽台走，還仔仔細細地關緊了門。

電話接通，6文恙平靜地叫了她一聲。

「念念。」

6念自然沒說話，她看向樓下，目光沿著大路慢騰騰往湖岸邊挪。

湖水藍得透徹，水面映著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