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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裡了，我讓隔壁那姓陳的老爺子幫帶點東西，他說家裡沒人。」

料想6念不會應聲，6文恙便自顧自地說話，「你是不是跟同學去玩兒了啊，看日子是放假了，跟的男生還是女生？」

「我太忙了，很多事情沒空教你，你還是得……往好了學。我以前日子還過不明白，做錯了很多事，現在也還是會後悔。」

6念靜靜地聽著，很想問一句，她在6文恙的眼裡，是不是只能算作是一個錯。

6文恙又說：「別到處瞎跑，我現在拿到一點錢了，也過得比以前好了很多，再等一等，以後我會把你接過來。」

「我現在……沒有不管你的意思，你不知道我付出了多少，為你做了多少努力。」

沉默了一陣後，6文恙的聲音變得很輕鬆，「潠市很好，你不知道它有多好。只要你乖，以後我一定會帶你來的。」

島上的風挺大的，6念站在陽台上，睡醒沒梳的頭髮被吹得更亂了。

「有件事想和你說。」6文恙說，「過段時間，去別的地方上學吧，學校已經找好了，成績的事不用管，只要你夠乖就好。」

6念雙眼睜大，被風吹得有點澀，她怎麼會不明白，6文恙是怕她又會去修理廠吧。

「就這樣，我還有事要忙，這段時間別給我打電話。」6文恙掛了電話。

6念定定看著手機屏幕，手指忍不住顫，匆匆忙忙給6文恙發了信息。

「我不走。」

6文恙回覆說，那個學校比皁中好。

6念轉身朝房間裡看，沈歆還沒醒，睡姿算不上好看，褲腿都卷到了膝蓋上。她懸在手機前的手指抖得更厲害了，那點被磨平的稜角，像是出芽一樣，野蠻地生長著。

她急急吸著氣，不斷打錯字，不斷回刪，終於發了出去。

「你怕被別人發現你騙人是嗎。」

6文恙又打了過來，聲嘶力竭地叫喚，尖銳的聲音似乎能刺破耳膜。

這一次，6念主動掛斷了，手機關機後塞進了兜里。她轉身看向陽台那扇玻璃門，能看看到映在上面的自己。

6念把嘴角往上一翹，試著像沈歆那樣笑，可學了個四不像，難看得很。

她真不想走，也不再當6文恙的藉口。

房間裡，沈歆坐了起來，左右看了一圈沒看到6念，便眯著眼喊了一聲。

6念從陽台回去，省得沈歆還要接著喊她。

沈歆剛睡醒，眼前跟隔了層紗，揉了幾下眼才說：「你臉色怎麼這麼差，低血糖犯了嗎。」

6念走過去，掌心一遞，還真要起了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