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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沉昭垂着眼，看着刚落下的雪花消失在周魇的手腕上，浑然不知有片雪花被风送到了他的眉心，被周魇看到了。

  “因为不重要。”6沉昭抬眼看向周魇，眼神中带着几分怜悯，“队长请放心，就算你不是邪神的信徒，我也不会歧视你。”

  周魇觉得6沉昭在骗他：“……你希望我是邪神的信徒？”

  “是啊。”6沉昭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几米之外的其他人，笑着说道，“我是污染物，自然和邪神信徒更合得来。”

  “这么蹩脚的谎话。”周魇快被6沉昭气笑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待他们到底怎么样？”

  “队长，你冤枉我了。”6沉昭抬手推了下架在鼻梁上的单片镜，笑得无辜，“我对他们真的不怎么样，全部加起来，也不及我对你的亿分之一。”

  “6沉昭，你听好。”或许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周魇看着6沉昭的眼睛说道，“我确实是邪神的信徒。”

  6沉昭的脸上依旧挂着笑，没有任何变化。

  在周魇的注视下，6沉昭笑着凑到周魇耳边，慢条斯理地说着话：“队长，这么大的秘密，你告诉我没问题，千万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会给你惹来大麻烦的。”

  周魇皱了皱眉，莫名觉得耳朵有点热。

  6沉昭笑着看了眼周魇略微有点红的耳朵，静静拉开他和周魇的距离，像方才一样用铁锹铲地上的土。

  很多天以前，从周魇觉察到6沉昭在一次次试探他的那刻起，周魇就怀疑自己的身份可能有问题。离开红瓦村，看了佚名布的《红瓦村酒店之谜》之后，周魇觉得他和邪神没什么关系。当他和6沉昭在回收场总部再次见面的时候，周魇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天6沉昭告诉周魇，他是因为曾目睹过有人召唤邪神，才会在看到民众召唤邪神的画面时被恐怖回收场app拉入红瓦村。

  能召唤邪神而不死的，只有邪神的信徒。

  说者有意，听者有心。

  周魇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在召唤邪神的事件中，他真的只是旁观者吗，又是以什么身份旁观的？

  就算周魇相信他不是邪神的信徒，可6沉昭的那些话，到底在他心里种了一颗怀疑的种子，在6沉昭的试探中了芽，让周魇在面对“污染腐蚀液”时，有了接触试探的念头。

  出乎意料却又在意料之中的是，这次试探被最想试探他的6沉昭破坏了。

  周魇刚才提起邪神和污染物，不过是想从6沉昭这里得到一个有关他身份的肯定答案，奈何6沉昭真假参半地说着话，什么也没有透露。

  周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6沉昭是真的不在乎他是邪神信徒还是普通人。

  周魇：“6沉昭……”

  6沉昭笑着看过来：“队长，你确定还要和我聊和邪神有关的话题吗？万一被旁边的那些调查员听到，就得辛苦我杀人灭口了。”

  挖了这么深也没看到和楚明明有关的线索，他只是想提醒6沉昭换个地方挖土罢了。

  周魇转头看向不远处，见常铭浩、宋御等人每挖一会土，就拿出手机看一眼。周魇稍微一想便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了，对6沉昭说道：“他们忙着看时间，顾不上听周围的动静。”

  6沉昭也知道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故意大声说道：“有点难办，我不记得我从黑盒子里出来的时间了。”

  “啪嗒——”

  陈栎手里的手机掉下来砸在了铁锹上，屏幕上多了几道裂痕。

  陈栎连忙捡起手机，顾不上抹掉手机上的土，匆忙看了眼时间，就把手机塞到了口袋。

  “常大哥，你记不记得6大佬出来多久了？”陈栎拿着铁锹走到常铭浩身边。

  常铭浩看了眼手机屏幕：“怎么也有三十分钟了。”

  洛楠说道：“你会不会记错了？我怎么记得距离6大佬从黑盒子里出来已经过去四十分钟了。”

  宋御严肃道：“不可能那么久，最多只有三十五分钟。”

  “难道不是五十分钟？”宁乱一开口，就让全体调查员闭了气，“我挖土挖得手都快断了。”

  “你快闭嘴吧。”常铭浩的心态差点就崩了，忍不住用铁锹的拍了下宁乱的腿，“你从开始挖土到现在就没把手机从兜里拿出来过。”

  “那到底是多久呢？”洛楠小声说道，“我们定的起始时间就是错的，会不会，6大佬真的已经出来很久了？”

  这片墙下的雪地就这么大，这块地方挖不到尸体，就换个地方再挖。周魇提着铁锹换地方，6沉昭捏着铁锹上的木棍，懒懒地走在他的身后，笑着跟洛楠等人打招呼：“是啊，我确实出来很久了，说不定马上就到一个小时了。”

  众调查员顿时面如土色：“……”

  6沉昭见状笑了笑，低头铲走了周魇脚前的雪：“队长，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有我在的队伍，任务完成度都是百分之百？”

  或许这又是说给别人听的吧，周魇：“……想说就说。”

  “是用命填出来的。”6沉昭像是想起什么有的事情似的，淡淡地笑出了声，“再难的任务，多死几个人，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6沉昭扬起嘴角笑的，像看猎物似的看着宋御、常铭浩等人：“有点巧，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在执行任务最后一环的时候死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