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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现很多有心事的人喝完酒后都会哭。酒jīng是一种让人诚实的东西，尽管，它也如此令人颓废。

  我问小九，你欠了天佑什么东西？

  小九摆摆手，欠了很多很多钱。姜生，就算天佑拿你当宝贝，你也不能和他jiao往啊。程天佑长得再像凉生，他也不是凉生啊。他是这里有钱有势的人物啊。

  我说，小九，你喝多了，开始乱说话了。

  小九说，我没喝多。然后又抱着桌子哭，哭的时候，她喊一个人的名字，北小武。

  那天夜里，在饭店狭小的空间里，充斥着烟的味道，酒的味道，还有思念的味道。

  我将小九扶回家的时候，跟她说，我说，小九啊，不管一个人以前经历了什么，或者遭遇了什么，当她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或者生活时，就该是崭的一页了。小九，你和北小武也是一样。

  小九哈哈大笑，奶奶的姜生，你什么时候成诗人了？

  然后她就跌进了睡梦中。

  灯光昏huang，小九睡觉时的样子，像一个温暖的天使。

  第2o节：两道伤痕，一种疼痛

  二十两道伤痕，一种疼痛

  回到学校，凉生在学校门口，路灯将他的影子拉的好长。他见到我，急忙走上前，说，姜生，昨晚你去哪儿了？

  我听他的声音中，有浓浓的鼻音，有些颤抖。他的眼睛红得一塌糊涂，额头上还有淡淡的伤痕，我用手轻轻的碰，问他，哥，还疼吗？

  凉生轻轻地摇头。

  我四岁那年，六岁的凉生在我的胳膊上留下了一道咬痕，此后的日子里，醒在我每夜的睡梦里，疼痛yù裂。

  凉生十八岁这年，十六岁的我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了一道伤痕，此后的日子里，也将醒在我每夜的睡梦里，疼痛yù裂。

  两道伤痕，一种疼痛。

  今天见北小武的时候，他还臭骂了我一顿，他说我没心没肝没肺，他说，你知道不知道凉生昨晚到处找你，你知道不知道他一个大男孩会害怕得哭啊。

  我看着北小武，我知道，他同我、同凉生的感qíng。虽然，现在，他因为小九同凉生基本决裂了，但并不影响他心底深处保留着的那份年少时的qíng谊。

  我不知道一个男孩怎样才会哭，凉生，是因为很害怕吗？很害怕我遭遇了不幸吗？如果世界上真的少了一个叫姜生的女孩，凉生，你真的会难过吗？

  会像小时候，我看到别人欺负你那样难过吗？

  凉生说，姜生，你在想什么呢？快回宿舍吧。过一个周就要考试了，你该好好准备了。也让北小武好好复习吧。

  嗯，我轻轻点点头，和凉生一起回到校园里。

  凉生没现，此刻，我已经是一个心事满怀女孩子了。有些事qíng，我渐渐的不同凉生谈了。譬如关于北小武的事qíng，关于小九的事qíng，还有那个叫程天佑的男子的事qíng。

  回到宿舍，金陵小脸苍白，拉着我的手就问，姜生，你吓死我了。没事了吧，现在？

  我点点头。

  金陵说，没事就好。她想了半天又说，未央昨晚一直在我们宿舍等你呢。可能是你哥担心你吧。

  我看着金陵瓷器一样白皙的脸庞，说，哦，知道了。金陵，你先睡吧。

  那天晚上，我在未央宿舍门前的回廊处徘徊了很久很久，我有那么多话要对她说，我想让她替我多照顾凉生，我想跟她说，抱歉，打扰了凉生那么久。

  可是这些话，我都说不出。就在离开魏家坪前，凉生，还是我的哥哥，我可以在他面前恣意妄为，而现在，属于年少时的大片时光就这么长了腿似的溜走了。

  多伤感啊。

  用北小武的话说，就是奶奶的多伤感啊。

  所以奶奶的，那天夜里，我跟只不能见光的蝙蝠一样缩在洗手间里，低低的哭泣，直到睡着。梦里，小咪就在我赤1uo的脚边，那么乖巧，那么柔顺。而我端着凉生做的面条大口大口的吃着，凉生在我身边，仰望着天上的月亮&he11ip;&he11ip;

  第21节：姜生的小脑袋

  二十一姜生，你的小脑袋里每天乱七八糟装些什么啊。

  自从进入期末考试的复习阶段，每个学生都有了自己暑假生活的盘算。

  北小武盘算着如何从他老爹手里哄来更多的钱做盘缠去五台山剃度出家，他说，姜生啊，反正我也没人要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红红的，飘向我身边的小九。

  小九并没有理睬他，我知道她正在筹划着的生活，如何还清程天佑的钱，如何忘记那些令人郁闷的过去。

  金陵的计划是去一趟南京城，她说，她出生在南京，但是刚满一岁就跟父母离开了，后来再也没去过那座城，她很想看看，那是一座怎样的城市。

  我很赞同金陵的想法，因为我觉得六朝金粉斑驳的繁华，很适合金陵身上的那种气质。很柔和很大气。

  至于凉生的心思，我并不去想，因为想了也没用的。隔了那么久，我早已猜不懂他了吧。

  我的想法很简单，我就是想回魏家坪，回去看看苍老的母亲，看看魏家坪浓绿的糙场，还有凉生为我画地为牢的那片酸枣林。

  考试结束后，北小武跟我说，姜生，我考一百分没问题。

  我说，那真恭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