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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回一遍遍地擦洗身子，换了四遍水才从桶里出来。穿好衣服，玉回命人将netg上所有东西都扔了，重换了。仙儿、墨儿只好照办。都换完了，玉回也不进去，只在外面的榻上歪着，一句话也不说。几位如夫人听说昨晚阿史那社尔宿在荣华院，今天便不高兴地来了，仙儿抬出阿史那社尔才将她们挡在门外。一天便默默地陪伴玉回，玉回不吃东西也不动也不说话。仙儿心里着急但却没有办法。

  晚膳时分，阿史那社尔来了，玉回的脸上没有任何表qíng，阿史那社尔听说玉回一天滴水未进，不由得对仙儿等人一阵责罚，然后都撵出屋去到外面跪着。阿史那社尔坐在榻边，轻轻摩挲玉回的脸，&1dquo;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1dquo;你得到我了，可以放我走了。”玉回睁开眼睛看他。

  &1dquo;我说过死都不会放手，你打消这个念头吧。”阿史那社尔黑着脸吼道。

  &1dquo;若我死了你便会放手了。”玉回冷冷地说道。

  &1dquo;死了也是我的鬼，而且我不会让你死。”阿史那社尔看着玉回冷冷的眼，心里有些心疼。她的眼睛曾经是温暖的吗？

  玉回便不说话了。阿史那社尔也不说话，只是轻轻地抱着她，玉回也不挣扎，这个身子已是残花败柳，不足惜了。可是她现在还不能死，她要活着到父母亲的坟前请罪，去给父母亲磕个头。然后便随了他们去吧。

  那一天起，阿史那社尔加紧了寻找玉回家人的脚步，但是却一无所获。玉回足不出户，仍旧淡淡地过日子，仿佛什么也没生过。阿史那社尔每日都来荣华院看看、坐坐，只是不再侵犯玉回，更令府中上下称呼玉回为&1dquo;夫人”。只不过在荣华院，仙儿、墨儿在阿史那社尔不在的时候还是称&1dquo;小姐”，这是玉回的吩咐。

  这日，丁香花开了，仙儿高兴地跑进来告诉玉回。玉回看了看屋外，便起身随她到了外面，果然那或深或浅的丁香正开得欢，玉回想起翠微宫的丁香，不由得轻轻笑了，雾桐她们也许正采了丁香拿回去熏屋子呢！便信步走来，现这将军府中的丁香实在是多得很。走得累了，便寻了个亭子进去坐了，仙儿回去给她端茶水、拿帕子。

  一个年轻的女子进了亭子也坐下，玉回便睁开眼睛看她，她也打量玉回。看了半晌才轻轻地说道：&1dquo;果然有些像。”然后便不作声了，玉回也不作声。像什么？是说她吗？她又是谁？正想着，一个丫环端了茶水进了亭子，&1dquo;夫人，请用茶。”那女子便回头喝到：&1dquo;混叫什么？眼前的这位才是夫人。还不茶奉给夫人？”玉回明白，原来这也是阿史那社尔的妾。玉回没有接那茶水，也没有接那女子的话。仍旧静静地坐着看花。

  仙儿回来，对着那女子唤了声：&1dquo;琬夫人。”那女子点了点头，站起身对玉回说道：&1dquo;夫人，妾身先退下了。”玉回不点头也不摇头，她不喜欢人家叫她夫人。

  &1dquo;小姐，那是琬夫人。听说以前很得宠的。”仙儿说道。玉回端了茶喝了两口，才说道：&1dquo;与我何gan？”又歇了一会，忽然没了兴致就回来了。

  又一个说自己像别人的，玉回心里暗笑。卢以霖、寒烟、琬夫人，天下间竟有那么些人与自己相像。阿史那社尔进来便看到玉回在呆，&1dquo;想什么？”

  &1dquo;没什么。”玉回说道。

  &1dquo;快到端午节了，街上很热闹，想不想出去走走？”阿史那社尔问道，她天天这样闷在院中，他真怕她闷出病来。

  &1dquo;好！”玉回答道。

  到了端午节那天，阿史那社尔进宫参加完了盛宴，便匆匆赶回来，生怕玉回着急。

  出了将军府，玉回的心qíng马上好起来。有一种久在牢笼里、复得反自然的感觉，街上各家店铺门上都挂着艾糙和彩纸剪成的小老虎、还有许多卖避瘟扇的，各色彩色的葫芦之类的，玉回看着奇便买了一些，拿在手里稀罕的不得了。又看到许多人往河边走，阿史那社尔告诉她那里有龙舟比赛。玉回便看阿史那社尔，阿史那社尔只得带她去了，人多得很，玉回便有些胸口闷，白了脸色，阿史那社尔见状马上带她离了人群。

  这边，一个妖艳的女子正对一个白衣男子娇嗔：&1dquo;爷，您看什么那么入神啊？”这女子虽然穿着霜色的衣裙，却不见清冷，仍是妖艳。

  &1dquo;看什么？当然是看你。”邹凤炽将眼前的女子抱进怀里。那女子便娇笑不已。

  范希琛看看邹凤炽，摇摇头笑了，还说对洛阳那女子没有兴，看看他府里这些女人，他前些日子来见了，简直是吓了一跳，一色的霜色衣裙，只不过这些女人都将那玉色的带子扎在腰上而已。头上照样是金玉满头。完全没有那女子清冷的气质。

  刚才邹凤炽所见的他也见到了，原来那女子来了长安，身边还是那男子，还是那样小心翼翼地护着她。

  那女子端了酒送到邹凤炽嘴边，他轻佻地说道：&1dquo;你若亲口喂我我便喝。”那女子看了眼范希琛，红了脸。扭扭捏捏地放下了杯子：&1dquo;爷您不想喝还找借口，人家&he11ip;&he11ip;人家不要啦！”邹凤炽便搂了她入怀，亲了亲她的脸。然后抬头看范希琛，范希琛摇头，这男人被女人惯坏了，不过这些女人也怪，偏偏都吃他那一套。邹凤炽朗声笑了。

  &1dquo;若想看，明年我带你进宫去看，不会这样人多。”阿史那社尔看看她恢复了血色，说道。

  &1dquo;不要。”玉回拒绝，她最不想去的地方就是皇宫，若被李治见到一定会押她回去的。

  &1dquo;好，你说不要便不要。”阿史那社尔环着她的肩说道。

  &1dquo;回去吧！”玉回又淡淡的。阿史那社尔也不介意。

  回了府，仙儿端了粽子来，玉回吃了一个，晚间觉得有些腹胀，阿史那社尔忙请了太医来，开了些下泻的药，说是玉回的脾胃还是少吃粘xing的东西为好。阿史那社尔便命以后一切粘腻的东西都不准端进来。玉回在旁听着只觉得他大惊小怪。

  转眼又到了十月，长安的天变得冷了。玉回本就不爱出门，此刻出门就更少了。这两天阿史那社尔都没有过来，玉回稍稍有些不习惯似的。

  这天晚上，阿史那社尔忽然来了，身上有很大的酒气，玉回掩了鼻子，让仙儿端醒酒汤给他。阿史那社尔却一把抱住玉回，轰了丫环门出去。玉回浑身僵硬，这个混蛋又要做什么？直到阿史那社尔将她放在netg上，玉回才抽出手，毫不犹豫地甩了他一个巴掌，阿史那社尔的眸子逐渐变了颜色，那是qíngyù的颜色，他抓住玉回的手，伏在她耳边低声说道：&1dquo;宁儿，你又胡闹。”玉回闻言一愣，宁儿？那是谁？正在愣的当，阿史那社尔已开始褪她的衣服，她的肩膀正1uo露在空气中，而这显然刺激了阿史那社尔，他开始吻玉回的肩头，手也不知不觉地松开了玉回的手，玉回的手一得了自由便使劲推他，他迷蒙着双眼看玉回，然后笑了，&1dquo;宁儿，我想你，想要你。”玉回忽然觉得喘不过，原来她没有听错，宁儿，真的是宁儿。

  玉回更用力地想要挣脱，可是阿史那社尔的力气哪是她敌得过的，玉回心中充满了绝望，于是便放弃了挣扎，闭上眼睛等这屈rǔ过去。

  阿史那社尔睡着了，脸上是满足的笑。他仍紧紧地抱着玉回，时不时在梦中会叫&1dquo;宁儿”，玉回挣不脱，和他面对面地躺着，只是脸上已没有了眼泪。死也不放手？是对宁儿说的吧，所以便搜罗了她来代替她，把她当她来爱？

  第二天早上，阿史那社尔正开眼睛看着玉回赤1uo着身体，知道自己又冒犯了她，只等她生气。玉回却平平静静地起了身，让仙儿服侍阿史那社尔穿好朝服，然后平平常常地吃了早饭，脸上丝毫没有不悦。阿史那社尔的心便紧张起来，玉儿这是气极了吗？

  下了朝直接回府，见玉回仍是如常地坐卧，如此几日，阿史那社尔的心才慢慢地放下来，只以为玉回已接受了他，心里慢慢欢喜起来。虽然玉回的家人没有找到，但是只要玉回同意他就会马上风风光光地将她迎娶入门。

  进了十二月份，玉回的身体总有些不好，这日便和阿史那社尔说要去庙里进香祈福。阿史那社尔虽不愿她寒冷的天出门，但是看玉回说得恳切便答应了。玉回便淡淡地笑了，自从十月以来她还是头一次笑。

  这天早上，收拾妥当，阿史那社尔准备带玉回去进香。玉回穿了件雪青色的裙子，披了件普通料子的斗篷，阿史那社尔亲自替她把雪帽戴好，生怕外面正下着的雪害玉回又生病。玉回便定定地看着他。

  上了马车，阿史那社尔便把玉回揽在怀里，怕她冻着，玉回便静静地将头贴在他的胸膛上。行了半个时辰，到了智云寺。阿史那社尔要抱了玉回下车，玉回躲了，淡淡地道：&1dquo;佛门清净地。”自己下了车，与阿史那社尔一前一后进了寺。到了祈福殿，玉回请了香，跪在蒲团上诚心祈祷，然后将香亲自cha到香炉里。回头看看，阿史那社尔正扶着柱子站着。

  &1dquo;你怎么了？”玉回到他身边问道。

  &1dquo;没什么。你进完香了？”阿史那社尔问她。

  玉回点了点头，&1dquo;既然来了，你也去向佛祖进柱香吧！”阿史那社尔看了看玉回，虽然他不信，又不想拂了玉回的意思。便也请了柱香，正跪在蒲团上，忽然地便倒在了地上，旁边的小沙弥吓了一跳，便和玉回一起来扶，玉回对那小沙弥说道：&1dquo;小师傅，您帮我照看他一下，我去叫家丁进来。”小沙弥点了点了头，玉回便起身往外走，到了门口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然后才转身走了。

  到了寺外，赶车的家丁见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出来，便忙迎上前去，玉回拍了拍胸口，才说道：&1dquo;快，快，将军晕倒了。去扶他出来。”那家丁也着了急，急急忙忙地向庙里跑去。玉回站在那直到他跑进了寺门，玉回才转身走了。泪却不停地流了下来。阿史那社尔，今生我们都不会再见了。我求了佛祖保佑你能找到你的宁儿，保佑你们白头偕老。

  雁字回时感业寺（1）

  看着前面的感业寺，玉回站住了。这里是她目前能想到最安全的地方，这是先皇妃嫔出家的寺庙，谁也不会想到她会来这里，而且这里有她认识的王修媛、孙才人，武才人也算一个。定了定神，玉回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向感业寺走去。

  跪在观音像前，玉回一下子觉得平静了。就这样吧，也许这样是她最好的归宿，由于赶路太过匆忙，玉回跪了半个时辰不到便晕倒了。等她醒来，周围围着许多美貌的尼姑，见她醒了都高兴起来，忙叫了住持师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