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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沐陽不知是被他的話嚇到了還是在想別的，只低下頭不說話。

嚴沐宸想了想，提起另一件事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我想再去周醫生那裡一趟，最近感覺好多了，想看看能不能停藥。」

看著嚴沐陽緊張的反應，他不禁笑了出來，這人實在太好猜了，哪句話什麼反應幾乎都能百分百預料，像是家裡的小狗，又乖又傻。

「好，我跟你一起，時間約好了嗎？」嚴沐陽徹底甩開剛才的意外，直起身子，滿臉嚴肅。

「你別去了，每天這麼忙。我約了明天上午，自己去就行。」

嚴沐陽皺起眉頭，張口想要拒絕又猶豫著咽了回去，起身將手裡的東西收回抽屜。再次坐回來，盯著嚴沐宸看了幾秒，又焦躁地在椅子上動了好幾下，還是開不了口。

「你去了也不進去，沒必要折騰，回來我就把周醫生的話告訴你。」嚴沐宸心裡暖呼呼的，柔聲勸道，「我現在狀態很好，你也知道的。」

「好。」嚴沐陽不想讓他擔心，點頭應了，接著又半真半假地提要求：「完事早點回來，不然我可能會衝過去找你。」

「知道了。」

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周醫生跟他聊完也認為情況好轉很多，狀態基本上已經穩定下來。但是藥不能隨便停，否則很容易反彈，若是反覆發作，治療會更加困難。

於是周醫生根據他的情況進行了藥量的調整，讓他繼續鞏固。走之前特意叮囑，不要自己感覺好就放鬆警惕，藥一定要按時吃。這次減少了劑量，前期更是要多注意。

嚴沐宸對這個結果很滿意，他當然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等再過段時間，適應了的劑量，他就該行動起來為以後做安排了。事情要一件一件來，他暗自鼓勁，希望自己能堅強起來。

「減了藥量會有什麼反應嗎？會不會難受？」聽他說完，嚴沐陽立刻想到剛開始服藥時的反應，擔心減量也會對身體有影響。

「不會像開始服藥時那麼嚴重的，就算有反應也很微弱，不會有影響。」嚴沐宸不想敷衍他讓他著急，回答得相當誠懇。

「那也還是要注意，你別瞞著我，有不舒服就說。」

嚴沐宸笑了，「知道了。我們天天在一起，我不說你也能看出來，有什麼可擔心的？」

聽他這麼說，嚴沐陽放鬆不少。可在他的想法裡，一旦藥量減少，負面情緒就會更容易冒出頭來，有些東西並不是靠自己能控制的，更何況是本來就有問題的病人。

不能這麼被動等待，得讓他開心起來。如果能從生活中感受到快樂，那藥物的影響就不會那麼明顯了，他們應該主動出擊。

「哥，你還喜歡調酒嗎？最近都只是坐著看，想不想試試？」

嚴沐宸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愣了一瞬。

他當然喜歡，如果說他這輩子有什麼堅定不移地熱愛的事，就是調酒了。大學那會兒，他離家有了自由，線上線下報過不少課程，還去酒吧做過兩年兼職。只是之後參加工作，勞累和壓力讓他徹底放棄了這個熱愛，現在再回想竟有些恍惚了。

看他不說話，嚴沐陽繼續問：「要是還喜歡，可以再給我調幾杯麼？」

他不是不想，只是覺得不太合適，而且這麼多年沒有碰，重撿起來必定生疏，這些考慮讓他有些邁不開步。聽嚴沐陽這麼問，沉睡的欲望開始冒頭，一時間竟有些心癢難耐。

「你想喝？」他抬頭看過去，不確定對方是不是認真的。

「想。」嚴沐陽盯住他的眼睛，毫不猶豫地點頭，「我還要拍照記錄存到電腦里呢，你忘了？」

嚴沐宸噗地一聲笑了出來，一股熱氣從胸口竄起，哽在喉嚨處，有種奇怪的幸福感。「你真的存了？」

「存了，但只有一張，你得幫我多加點進去。」

坐直身體深深呼出一口氣，嚴沐宸笑著說：「好，把前些年的都給你補上。」

第51章重拾舊愛

從周醫生那裡回來，當天就開始減量了。

嚴沐宸心裡多少也有些緊張，但更多的是期待。以前的日子在他心裡全都變成了褪了色的過去，好像一旦跨過某一條線，人生就有了的開始。

原來人的想法不都是慢慢改變的，低沉消極的狀態也不是一步步走出來的，他好像突然之間就看清了自己，看清了生活。

望著窗外不斷閃過的高樓和行人，轉頭看了眼認真開車的嚴沐陽，他又覺得自己有些沒良心。他現在的頓悟難道不是因為身邊這人長久以來溫柔耐心的陪伴和支持嗎，都說好了傷疤忘了疼，他還沒好呢，就已經要忘了對方的付出了。

「怎麼了？」看他盯著自己，嚴沐陽立刻開口問，「累了嗎？」

「沒有。累的是你吧，沒想到你們工作也挺辛苦的，還以為老闆都只是坐著數錢就好呢。」嚴沐宸開起了玩笑。

嚴沐陽也笑了，「該幹活兒的時候幹活兒，才能有後面坐著數錢的時候。這段時間確實忙一些，不會持續太久的。」

「最近怎麼都沒看到小美他們過來，不說是常駐嗎？」

「他們出去演出了，有好幾個音樂節的邀請。」

既然說到這裡，嚴沐宸忍不住繼續問：「你們平時聯繫不多嗎，好像沒怎麼見你跟她打電話。」

嚴沐陽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眼後視鏡，打燈往左併線，「他們也挺忙的，又不是小年輕，聯繫沒那麼頻繁。」說完趕緊岔開話題，「我今天跟他們交待過了，吧檯的東西你可以隨時用，這麼久沒練會手生吧，可以先隨便找找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