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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不小心把花瓶碰倒了。”苏婳弯腰蹲下,要去捡摔碎的瓷片。
“我来,你别碰,会伤到手。”顾北弦快步走进卫生间,把她拉到一边,将手机往洗手盆台面上随手一放,俯身就去捡。
电话都忘了挂断。
苏婳找了个垃圾桶,递过去,叮嘱他:“你小心点。”
“我皮厚,割不透。”顾北弦捡起几块大的碎瓷片,扔进垃圾桶里。
“瞎说,哪有割不透的皮?”苏婳挨着他蹲下,跟他一起捡。
顾北弦拦住她,不让她碰,“那两年我脾气很差,动不动就摔东西,你天天跟在我后面收拾,一定很崩溃吧。”
想想那两年的煎熬,苏婳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急忙垂下眼帘,温柔地说:“没觉得崩溃,真的。”
顾北弦盯着她垂下的长睫毛,看了会儿,说:“你啊,脾气好得不像真人。”
想起萧逸的话,苏婳轻声问:“我这种性格是不是挺无?”
顾北弦淡笑,“是有点。”
“打你呀。”苏婳轻轻推了他的腿一下。
顾北弦笑着握住她的手。
听着手机里两人打情骂俏的声音,楚锁锁赌气挂了电话。
“砰”的一声,把手机摔到汽车座椅上。
气得一路都没说话。
回到楚家。
华棋柔见她手指包着,脸色铁青,忙问:“手怎么了?怎么气成这样?”
“手没事,一点小伤。”
“那你生什么气?”
楚锁锁忿忿不平,“就一个乡下丫头,给北弦哥当了三年保姆,他就护她护成那样。我随口说了她两句,他就不高兴了,还要挂我电话。她捡个碎花瓶,他还怕她割着手。本来他今晚都送我去医院了,半路接到萧逸的电话,说苏婳上了她同事的车,他马上下车,拦了辆出租车,就去找她。”
华棋柔也琢磨不透了,“他那么在意她,为什么还要跟她离婚?”
楚锁锁踢掉脚上的高跟鞋,“谁知道呢。上次北弦哥喝醉酒,说跟她离婚不全是因为我,还说提我不过是个幌子,也不知说的是真话,还是气话。”
“应该是气话吧。”
楚锁锁趿拉上拖鞋,走到沙前一屁股坐下,回想今天生的种种,越想越生气。
华棋柔安慰她:“北弦照着你的样子,娶了苏婳,就说明他心里放不下你。你一个正品,跟个赝品比什么?别急,慢慢来,给他一个重接纳你的过程。”
楚锁锁皱眉,“看他俩感情那么好,我怎么能不急?”
“急也没用,这种事急不来,好好想想办法,把他抢回来才是正事。”华棋柔接了杯水递给她。
楚锁锁接过杯子,撅着嘴埋怨她:“都怪你。一年前,北弦哥就能站起来了,我说我休学回国找他,你不让,非说观察一年再说。现在可好,两人有感情了,都快没我什么事了。”
华棋柔白了她一眼,“车祸都有后遗症,不好好观察,万一他复了,坐在轮椅上,你愿意伺候他一辈子?”
楚锁锁不出声了,闷头喝水。
安静几秒,华棋柔问:“你给苏婳的支票,她收了吗?”
“没收。”
华棋柔诧异,“两千万她都看不上,胃口这么大?三年前为了一千万,她连个下半身不遂的人都肯嫁,装什么啊。”
一提这事,楚锁锁就来气,“你知道她有多嚣张吗?她拿着支票扔到我脸上,说三年前如果她没嫁给顾北弦,靠她自己的双手,照样能赚到一千万。”
“靠她自己的双手?”华棋柔嗤之以鼻,“一个修复古画的,有那么牛吗?”
“我找人查过,她外公苏文迈生前在业内很有名气,她得了他的真传。”
“那又怎样?”华棋柔冷笑,“要是手废了,我看她还怎么张狂。”
楚锁锁忽地睁大眼睛,瞪着她,“妈,你不要乱来!”
一周后,中午。
古宝斋。
苏婳锁了修复室的门,下楼去附近餐厅吃饭。
来到一家港式餐厅,她点了份虾仁捞饭,找了个靠墙的座位坐下,静静地吃起来。
她气质温婉沉静,皮肤瓷白,五官灵秀,葱白似的手指握着乌木筷子,细嚼慢咽,吃相极文雅,在闹哄哄的餐厅里特别显眼。
吃完结好账,苏婳拿起包,清清雅雅地走到门口,抬起右手去推玻璃门。
玻璃门有点难推,推开一条缝,她用左手扶着门沿一起用力往外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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