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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女人对视一眼，若无其事地坐下来，继续谈论菜单。

  蔡国栋走到半路，心中不定，陡然收住脚步，转而悄悄去了二姨娘的鸿翠苑。才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1dquo;哐当”一声脆响，一个婆子苦苦哀求：&1dquo;姨娘啊，您不要为难奴婢，好歹把这药喝了吧。您若是再不见好，夫人断然不饶奴婢，求您了。”

  二姨娘没吭气。

  又是&1dquo;哐当”一声脆响，那婆子&1dquo;哎呦”一声叫了起来：&1dquo;好好，姨娘您不吃，不吃也别砸碗了，这几天您都砸了多少碗了？”

  不多时，一个小丫头捧着一堆碎碗低着头红着眼走出来，裙角溅满了药汁子，一身浓烈的药味儿。

  蔡国栋心中一凉，转身就走。

  吴婆子在窗边看到蔡国栋垂着头消失在花木丛中，回头望着躺在netg上一动不动的二姨娘笑：&1dquo;姨娘，您看看您，这么想不开，二公子指望着您呢，偏您不肯顾惜自个儿的身子。给您熬了药也不吃，端一碗砸一碗，怎地好？您好歹听奴婢一声劝，做人得会服软，夫人这般贤惠，您也得晓得点好歹不是？您看，您犯下这么大的错误，不但给你请大夫，还肯替亲自替您教养四小姐，多好的主母？打着灯笼也找不来的。”

  二姨娘冷冷地看着吴婆子，闭上了眼睛。

  吴婆子慢吞吞地走到她netg前，抬起一只盛满了药的碗来，手一松，&1dquo;哐当”又是一声。药汁溅得她的鞋袜、手上到处都是，她杀猪一样的尖叫起来：&1dquo;活不成了，活不成了，烫死人了。”

  其他丫头婆子在外听了，谁也不肯进去伺候二姨娘。

  明姿回到琼华院，先是扑在netg上大哭了一回，雪梨和雪英上前去劝，全都被斥，雪梨还被她狠狠掐了一把，两个丫头对视一眼，都悄无声息地立到门边，仍由她去哭个够。

  明姿哭得喉咙生疼，眼睛gan涩红肿，再哭不动了，方息下哭声，靠着netg头痴坐了半晌，中午时分又把雪梨送来的点心茶水给砸了。

  两个丫头不敢去触她的霉头，只得一人端了个小杌子坐在门口看着玉兰树叶子呆。忽见金簪领着三四个面生的妇人进来，直直地朝着明姿的屋子来了，二人忙起身迎上去，堆出一个笑：&1dquo;姐姐今日怎么有空来？”

  &1dquo;这是net和轩、花满楼的女师傅们。”金簪指着那几个妇人脆声笑道：&1dquo;过些日子就是三小姐十岁的整生，老爷和夫人商量，要给她好好cao办一回，连带着给另外几位小姐每人做几身衣裙，添几样饰。这不，刚给三小姐、六小姐量完，选定，就到四小姐这里来了。四小姐呢？”

  &1dquo;在屋子里歇着呢，姐姐快请进来。”雪梨、雪英高兴地将金簪和女师傅请进去，雪梨倒茶，雪英去请明姿。

  明姿早在里面听得清清楚楚，不由火冒三丈，什么时候她做衣打饰还要沾别人的光了？见雪英进来请她出去量尺寸，扬声就骂了起来：&1dquo;没见过世面的东西！眼皮子浅到这种程度！几块破布几两烂铜就让你路都走不稳了？你平时是缺吃了还是少穿了？”

  雪英委屈得要死，偏不得不低声下气地小声央求她：&1dquo;四小姐，您好歹出去应应景儿。”都到了这个地步，人还能想着就不错了，这样的不识好歹，只会让人越来越厌弃。

  明姿烦透了，将她猛地一推：&1dquo;滚出去！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我看着就想吐！”

  雪梨在外听得心惊rou跳，笑得比哭还难看地看着金簪：&1dquo;四小姐身子不舒服。”

  金簪微微一笑，道：&1dquo;既然是这样，我们先去五小姐的屋子里，等会子再来给伺候四小姐。”

  雪英哭丧着脸出来：&1dquo;不用了，四小姐说她衣服饰多得很，穿都穿不完，请金簪姐姐代她向夫人道谢问安。”

  金簪冷笑了一声，转身就走。

  雪梨想了想，抓了二钱的一个银角子追出去塞到金簪手里：&1dquo;姐姐喝茶。”

  &1dquo;我不缺吃也不少穿！”金簪扬手就扔到地上，昂着头朝明珮屋子里去了，不多时，明珮屋子里一片欢声笑语。明珮的奶娘安妈妈慡朗的笑声差点没把房顶都给震翻了。

  雪梨和雪英对视了一眼，差点没哭出声音来。明姿也听得分明，心中犹如有滚油浇下，大声道：&1dquo;去叫她们小声点！八辈子没得笑过还是怎么的？”

  雪梨和雪英如何敢开这个口？只得装死不吭气。明姿等了一回，明珮那边的声音不见变小，反而越来越大，怒气冲冲地跳起来：&1dquo;我去看姨娘！”

  才到门口就被雪梨和雪英一把抱住：&1dquo;小姐，不能去！老爷有吩咐！”明姿不依，左右开弓地打人，雪梨和雪英都不敢松手，死死拉住哭道：&1dquo;小姐看在奴婢们伺候了您一场的份上，给奴婢们一条生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