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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1dquo;嗯”了声，任她将李贤领走了。

  沈羽在一旁磨磨蹭蹭地收了半日谜面摊子，终于寻着机会，凑头过来：&1dquo;小阿碧，你可得谢我。”

  我只当是没听明白他这话，捧着手炉打哈哈：&1dquo;是得谢，是得谢，手炉这么好，非但要谢沈三少，还该谢平西王。”

  那头宾客已6续落座了，大皇兄也没管我与二哥尚未入席，任人开了宴。

  沈羽说：&1dquo;你是揣着装糊涂？于闲止&1squo;有幸识丹青’也写了，一杯赔礼酒也吃了，你竟还不肯原谅他？”

  阶台下上来几个舞娘子，伴着琵琶曲，广袖一展抛来一蓬浓香。

  两名内侍在这蓬浓香中，把我二嫂的座儿撤了。

  沈羽没有适可而止，追问：&1dquo;于闲止是因什么事将你惹着了？你二人那日在我的倚晖堂吵过后，他竟一个人在院子里坐了许久，我从没见过她这样。”

  我愣了愣，刚想开口，只听沈羽又说：&1dquo;不过他这样，也挺有意思。”

  我始知沈羽今日摆这个谜面摊子不单单是为帮于闲止解围，大约还藏了点看笑话的意思，谜面出得这样机巧，或许我与于闲止都猜不出，一同饮了酒，才最合他的意。

  内侍将二嫂的座儿撤走后，二哥似乎仍不顺意，四下望了一阵，终于找到我，大步走来。

  唔，他大约是以为我做了二嫂的伥鬼，任她来迟，要找由头与我一通邪火了。

  沈羽乐子上来了，便说：&1dquo;于闲止怎么只写了一句&1squo;红尘有幸识丹青’？既要致歉，不如写得直白些，提一句&1squo;十里红尘，幸甚识卿’岂不更妙？”

  我看沈羽一眼，抬起手，冲正向我走来的二哥打招呼：&1dquo;二哥，二嫂呢？”

  沈羽脸色一僵，一瞬间似失了滋味，折身走了，临走前，将一个事物塞到我手里。

  二哥在原地定了一会儿，抬手指了指我，大意是骂我浑得很，亟亟也走了。

  他就是这样，那些心思虽已昭昭然，却不能被人点破，倘一点破，便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他的那些心思，说白了，就是我二嫂。

  我一箭双雕，心中十分得意，落了座，舒心惬意地赏起歌舞，闲来将沈羽塞给我的事物翻来看，竟是于闲止方才猜谜时写的红笺纸。

  那字迹真是好看极了，竹作姿，霜为意。

  我不由朝他望去，他正与我大皇兄和平西王说着话，也不知是否因为先前吃过酒，眼底含着微醺的光，时隐时现的，像刚着了色的画，提起墨未干。

  他垂眸去看他手里的茶，平西王似是说了什么，惹得他一笑，有月华在他唇边荡开。

  可他再抬头，却径自朝我望来，目光坦然，像知道我在看他。

  我心下一抖，险些碰洒了宫婢刚盛的汤，匆忙间将红笺纸收了。过了一会儿，又拿出来，细致对折，重收好。

  宴席过了一半，小三登终于来了。

  他额角有细细密密的汗，胳膊肘还搭了身绒氅，我将身上于闲止的氅衣褪了，批上他为我带的，问：&1dquo;不是让你去寻二嫂么？她是出了什么事，没与你一块儿来？”

  &1dquo;聂将军午过吃坏了肚子，腹痛了小半日。”

  我一愣：&1dquo;要紧吗？可曾传太医了？”

  小三登道：&1dquo;传过了，太医说大约是将军府的冬枣放坏了，聂将军吃了几颗，因此腹痛，眼下已服过药，没什么大碍，聂将军没让通禀皇上与焕王爷，是怕惹人担心，奴才守着她好了，才回天华宫为公主取氅衣。”

  眼下已近腊月末，宫中到了这个时节，早已不备冬枣了。

  我问：&1dquo;冬枣是哪里来的？”

  小三登哑然：&1dquo;这个&he11ip;&he11ip;奴才没问。”

  正说着，二嫂终于也到了，她是来得迟，先过去与我大皇兄和平西王赔了个不是，径自到我跟前，讪讪地说：&1dquo;小阿绿，我跟你拼个桌？”

  她竟也能猜到我二哥早八百年前就撤了她的座儿。

  我问了问二嫂冬枣的事，她说：&1dquo;是慕央拿来给我的，我看着品相好，还道是你也喜欢吃这个，想拿些来给你，如今看来，幸好我替你先尝了两个。”

  我又问：&1dquo;慕央的冬枣是哪里来的？”

  二嫂道：&1dquo;听说是平西王送的，我也不大清楚，你问问他。”

  但慕央今夜没来，我没处可问。

  我觉得这事不对，可究竟哪里出了问题，却说不上来，正自心头思量，忽有一名宫婢急匆匆过来，说：&1dquo;昌平长公主，不好了，李贤世子不见了。”

  我心下一凝，移目望去，只见李贤那一桌果然空空如也。

  四下望去，也不见李贤身影。

  我问：&1dquo;怎么不见的？什么时候不见的？”

  宫婢答：&1dquo;回长公主的话，是王妃方才现的，三郡主已去寻了，王妃遣奴婢过来，看是要即刻通禀陛下与平西王，还是先去找找？”

  今夜的筵席人来人往的，原就不怎么讲规矩，一个人没打招呼离席了，实属小事，这就通禀我大皇兄，未免太过小题大做。

  但平西王来京后，毕竟将李贤托付给了我照顾，他有痴症，趁着没人注意贪玩去了旁处也是正常，就怕遇到什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