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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安喝得有些心不在焉，等放下勺子，察觉到对面的人也走了神，开口打破沉默，&1dquo;菜不合胃口?”

  宋小路晃过神来，&1dquo;没，想起一个朋友。”他笑了下说：&1dquo;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总找上你?”

  静安没说话。

  宋小路直言：&1dquo;以前有个朋友，她现在在伯克利读书。”

  静安立时明白过来，他两句话里的&1dquo;朋友”是指同一个人。

  &1dquo;加州是不是挺好?你们一个个都往那边跑，不是读书就是工作。”

  她想了想说：&1dquo;有好有坏。”

  &1dquo;也是，到哪儿都有烦恼，那边压力应该很大?”

  &1dquo;因人而异吧，不过住房是普遍问题。先前就有朋友开玩笑，说加州很需要远舟去那边替大家盖房子，但前提是楼层不限高。”

  宋小路又笑起来，&1dquo;听说了，那边严守限高。还说有个候鸟保护区，压根不怎么展，规划上就出了大问题。可谁让人家是科技中心呢，该去的去，该留的也照样留。”

  &1dquo;很多人觉得那边适合工作，不适合生活，所以回来的也不少。”

  宋小路仍笑着，&1dquo;她不会的。”

  静安莫名从他脸上看出点落寞来，却不知该说什么，很快又听他问：&1dquo;伯克利去斯坦福是不是挺方便?”

  她愣了下，说：&1dquo;嗯，不是很远。”

  &1dquo;经常去么?”

  她笑了笑，&1dquo;没去过几回。”

  她想起第一次去斯坦福。那时刚去加州，程烟接二连三地组织聚会，除去次的同学会，静安第二回参加已经是期中后。斯坦福之行她不想错过，但因为当天有课，赶到校门口时才现自己是最后一个到的。程烟她们在低声说笑，没有注意到她走近，是中间最高也是和她最不熟的沈西淮第一时间现了她。

  到达斯坦福后，一行人一起去吃食堂。周末限定的自制煎蛋卷很受欢迎，静安排在队伍最后，等选好馅料后要去做，现沈西淮并没有走，大概是想加快度，他直接要走她手里的盘子，她便一边看着他熟练地制作煎蛋卷，一边听他淡淡解释，因为很多人喜欢吃，所以煎蛋卷的机器看着有点脏。等做好煎蛋卷，回座位时他又顺手给她打了一个香草冰激凌。

  虽然是去参观，但大家都带上了学习电脑。沈西淮带她们去学校的图书馆，有女同学在经管学院就读，向他抱怨R语言难用，他直接在纸上拉了一张表，列出所有用来分析数据的编程语言和软件，再针对她的使用习惯进行分析。静安在旁边偷听，现自己可能更适合学mat1ab，其实她python学得也不好，所以又偷偷在纸上记下沈西淮提过的那几个学习网站。

  在其他人埋头写作业时，她意识到只有自己是纯粹来参观的，正准备去找本书来看，沈西淮忽然在斜对面朝她招手，她跟过去，于是两人就坐在那条红皮沙上无声地拼了一个小时的玩具模型，拼完之后再一起将桌面整理干净。

  静安不太记得那时的心情，只记得她看了一个小时的模型，也不可避免地将沈西淮的手看了一个小时。后来去附近的T4喝奶茶，那双手又替她开了奶茶店的门。他替每个人都点了饮料，自己却不喝，静安习惯走在最后，那次却始终在等沈西淮跟上来，他的嘴唇看上去并不干燥，她还是去隔壁市给他买了一瓶水。

  静安逼自己回神，刚要端碗继续喝汤，对面宋小路忽然说了句&1dquo;来了”，她心猛地一提，跟着看向门口。

  不久前闻里曝出来的雨夜图里，沈西淮还是顺毛，在此之前也始终保持着清爽的型。然而眼前的人把那头短剃了，看上去愈具有冷感，搭配一身浅色的修身常服，进门便引得四周的人频频回头。

  宋小路忽地想起什么，冲静安解释：&1dquo;放心，不会有人拍我们。”说完笑着看向来人，&1dquo;可算来了&he11ip;&he11ip;怎么忽然剪寸头了?”

  一张小方桌子，正好坐得下三人。

  沈西淮拉开过道边的凳子落座，&1dquo;下午带binbin去剪毛，顺道去了趟理店。”

  说着略侧了下头，看向静安的方向。

  宋小路及时作介绍，&1dquo;这位沈西淮，上回咱们见过。”

  静安对上沈西淮的视线。

  &1dquo;这位陶静安，这次宣传片的制片人，特别专业。你俩一个伯克利，一个斯坦福，说不定以前在加州大街上还碰见过。”

  沈西淮随口应着：&1dquo;是有可能。”

  他语气里听不出情绪，也没立即收回视线，仍看着斜对面的人。陶静安总是习惯把头扎起来，这回却柔顺地披在肩头，将她窄瘦的肩全部遮住。淮清已经转凉，她穿一件白色的薄外套，金色的圆形纽扣在灯光下反射着光。她坐得直，脸很小，也很白，笑起时在灯光下焕着细微的光彩。以前常听程烟她们说陶静安身上有一股沉静的气质，虽然话不多，但跟她相处起来很舒服。程烟还叹息，说可惜人家心有所属，不然她还想介绍她哥给她认识。

  她很受欢迎，也确实人如其名，总是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在人群里她习惯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旦有人去找她，她又露出得体的笑容，等人走了，她就又低下头去。但那双眼睛始终澄澈，泄露出无法掩饰的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