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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山村和西山村很近，不少人家都有亲戚在那边，所以听到这个消息都有些悲戚。

  刘和见大家都沉默，就敲了敲烟杆，扬声道：&1dquo;行了，活人要紧，大仓，你去衙门那里打听到了什么消息？知府大人说没说啥时候开仓赈灾？”

  刘大仓是刘和的大儿子，若没有意外，以后就是他接任刘和为刘家的族长和临山村的村长。

  刘大仓面色有些凝重，道：&1dquo;我打听过了，衙门里啥都不说，现在那里已经围了不少的百姓，后来我私底下拉了一个衙役问，他说，府衙只怕不会开仓赈灾。”

  &1dquo;你说什么？”刘二钱跳起来，&1dquo;不开仓赈灾我们怎么过冬？我们的粮食可都被抢了，连房子都给烧了jīng光&he11ip;&he11ip;”

  &1dquo;行了，行了，”刘大钱拉住弟弟，教训道：&1dquo;你都多大年纪了？还是这副咋咋呼呼的样子，小辈跟前也不嫌臊得慌。”

  &1dquo;我有什么好臊的？”刘二钱不满的嘀咕道：&1dquo;我也没说错啊，我们从家里带出来的粮食不都吃光了吗？”

  刘和看向儿子，问道：&1dquo;那衙役有没有说知府大人打算怎么处置我们这些灾民？”

  刘大仓声音微低，眼眶微红，道：&1dquo;说了，说几位乡绅老爷可怜我们，愿意拿出家中的存粮暂时借给我们，只是需要地契抵押。”

  刘和手中的烟杆落地，穆扬灵抬起头，眼里闪过厉光，刘大钱等人都沉默起来。

  方柱子左右看看，最后拄着拐杖上前，问道：&1dquo;这有啥，抵押就抵押呗，等明年秋收我们再还上就是了。”

  方刘氏破天荒的一巴掌拍在儿子头上，哭道：&1dquo;败家的玩意，你懂什么？那东西抵押出去你就别想再拿回来了。你见过进了地主家的东西还能再拿出来？这是要bī死我们啊。”

  刘和面沉如水，胸膛急剧起伏，&1dquo;府衙就一粒粮食都不出？”

  &1dquo;爹，您先别急，”刘大仓忙扶住他，&1dquo;这还只是那衙役的一面之词，我们再等几天看看，说不定府衙就开仓放粮了。”

  这不过是刘大仓的安慰之词，因为没出三天，知府大人就站在府衙哭穷，&1dquo;税粮已经运去临安府，加上拨给西营军的军饷，府库里已经没钱没粮了，不过，大家也不用担心，本官已经和本地的几位老爷商量过了，他们愿意暂时承借粮食给诸位，让大家过一个好年，只是，为避免些许偷jian耍滑之人借而不还，需要大家抵押家中地契，没有地契的也不要紧，将自家的田地记下，只要核实了就能借粮，若是没有田地的，可先与几位善人老爷签订一份用工协议，等明年秋天大家还上所借的粮食，这些地契自然会归还，协议也作废。”

  此话一出，大家轰然，不少人心动，但一些年长的长者却压着自家的子侄不准上前，临山村这边刘和与刘大钱等人也压下喧闹的村民，沉声道：&1dquo;这东西不能换，地是咱庄稼人的命根子，一旦押出去就要不回来了。”

  &1dquo;可知府大人不是说了明年只要把粮食还上就行了吗？”年轻人还是心动，赔笑道：&1dquo;大爷爷，您就答应了吧，我们早两天就饿着肚子了，再不吃东西就要饿死了。”

  &1dquo;就是啊，人要是都死了，要地契也没用啊。”方柱子摸了摸放地契的口袋，还是心动。

  方刘氏紧紧地拉着大儿子，不准他上前。

  她虽然讲不出道理，但却知道这不是好事，绝对不能拿地契去换，不然以后他们一家子只能喝西北风了。

  方柱子等人虽然心动不已，但刘和德高望重，他如今沉着脸站在前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而前面府衙门口已经一溜烟的排开十二张桌子，前头写着各乡绅的名字，后面则有人扛着一袋袋的粮食出来放在后面，若有愿意抵押的可拿地契上前登记造册，当下就能领走粮食。

  看见粮食，大家更心动了，穆扬灵见有几人已经捧着地契上前了。

  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这样下去，就算刘和威势再重也压不住大家，最重要的是，大家现在都断粮了，官府和乡绅们勾结，明白的告诉大家，不抵押地契只能饿死，刘和就算心中明白，难道最后还能眼看着乡亲们饿死不成？

  这几乎是一个死局，大家是抵押也得抵押，不抵押还得抵押，而经过此事，有多少人会沦为乡绅们的奴隶长工？

  第92章质问

  穆扬灵挣脱开穆石的手，挤开人群上前拦住正要掏地契的人，目光炯炯的看着吴知府，扬声问道：&1dquo;知府大人，小女无状，却实在有些问题想要请教您，您是我们的父母官，我们体谅您，不敢求您待我们如子，只求公正廉明。”

  说罢，也不等吴善才回答，直接沉声问道：&1dquo;大人，小女虽然无知，但也知道每州府，甚至每个县城都有赈粮库，每年秋收时用粮替换掉里面的旧粮，旧粮则售卖出去，鸣水县被攻破，就算赈粮库被劫，那还有下属两个县的粮库，再有，府城的赈粮库是县城的三倍，就算其他州县不愿借给我鸣水县，府城也该拿出一些来赈济灾民，怎么反倒叫我们百姓自己抵押地契筹粮？那我们以前jiao的那些税粮都去了哪里？”

  此话一出，大家都惊疑的看着吴善才。

  是啊，赈粮库里面还有粮食呢，那些都是我们jiao的，为什么不拿出来？

  吴善才脸色未变，站在他身侧的刘员外就上前一步呵斥道：&1dquo;无知小儿，还不快退下，知府面前岂容你放肆，你们愣着gan什么？还不快把人赶下去。”

  &1dquo;刘员外说的没错，我的确无知，所以才问知府大人啊，孔老圣人都说了，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不知则要询问，不然不学不问永不知，更何况，知府大人爱民如子，他都没赶我，你一个员外为何要越俎代庖。”穆扬灵眼神凌厉的看着他，扫视了一圈，道：&1dquo;不过我也有几句话要问问刘员外及诸位员外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