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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笑什么？”江纵问。

  &1dquo;要不然你把我送那酒店去？”齐向然说，&1dquo;他不住我住。”

  江纵淡淡看他一眼，没说话。

  &1dquo;房子烧了，他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这辆车副驾驶好像一直没坐过人，还是之前齐向然坐的时候调的那个角度，他往后靠，&1dquo;平常也没见他这么大气。”

  车上大道，江纵提了，又把窗关了，车里顿时安静下来，他问：&1dquo;他还有别的房产吗？”

  &1dquo;那我就不知道了。”齐向然望着车窗外向后飞驰的景物，沉默了好一会儿，说，&1dquo;但他应该在攒钱。”

  江纵没看齐向然，他感觉到齐向然应该有话要说，因为这个沉默有一种别样的深意。

  &1dquo;他有病。”又过了一会儿，齐向然开口，他第一次提这件事，&1dquo;这话不是骂他，是他真有病。”

  或许觉得这两句话有些好笑，齐向然扯了扯嘴角，&1dquo;挣那么多钱不花，估计是留着治病吧。”

  江纵问：&1dquo;什么病？”

  &1dquo;他没告诉我。”齐向然回想他在网上搜过的倪辉吃的那几种药，&1dquo;不过我猜，大概是肝硬化。”

  第三次到江纵家里来，齐向然已经有些熟门熟路了。

  他穿过的那双拖鞋就摆在江纵的拖鞋旁边，一样的式样和颜色，只是江纵那双比他码数稍大一些。

  换完鞋他进屋，空调已经打开了，浑身干了又湿湿了又干的汗水被冷风一吹，冰冰凉地黏在身上，他在出风口站了几秒钟，盯着拿药箱出来的江纵：&1dquo;我先去洗个澡？”

  齐向然额头手臂都有伤，身上应该有更多，江纵瞥他一眼，&1dquo;伤口别碰水，擦擦就行。”

  &1dquo;多大点事儿。”齐向然先去上次他住过的那间房拿了睡衣，进了客卫。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站到莲蓬头下的时候齐向然还是犹豫了，想了想，还是接了一池子水，一点点用毛巾耐心擦，这时候他浑身才像恢复了知觉。砸伤、踢伤、烫伤，他疼得嘶着凉气，手下动作却一点没留情，简直当那不是自己的肉。那水池换了两遍水，再洗毛巾的时候才终于没了灰。

  这时江纵在外面敲门：&1dquo;背能够到吗？”

  &1dquo;怎么，你想帮我擦？”齐向然穿上裤子，拉开门，&1dquo;来得不巧，擦完了已经。”

  说完他直接越过江纵往沙边去，药箱被打开盖子放在茶几上。绷带，红药水，碘酒，他挺熟练地把那些东西拣出来，看起来就没打算让江纵替他上药。

  江纵跟着到客厅，站他旁边看着，因为要擦药，齐向然干脆就没穿上衣。他有一副很漂亮的身材，还带点青年气，宽肩窄腰，锁骨微微凸起，手臂和腰腹上覆盖的肌肉都恰到好处，随着他的动作时起时伏。偏冷色的客厅灯撒在他身上，肤色更白了些，也显得他身上那些伤更触目惊心。

  &1dquo;那什么，”齐向然用棉签沾了碘酒往腰上大咧咧地抹，看着都让人感觉疼，他却眉头都不带皱一下，&1dquo;忘了说，又叨扰你了啊。”

  江纵没吭声，目光落在齐向然身上不同形状旧叠加的淤青上。

  齐向然动作很麻利，头也没抬地问：&1dquo;对了，那会儿你怎么来了？”

  江纵低声说：&1dquo;给你送钥匙。”

  &1dquo;哦对。”齐向然这时候和先头疯掐人那时候简直完全不像同一个人，他甚至比平常和江纵相处的时候情绪还要稳定一些，&1dquo;我都忘了，那你吃晚饭了吗？要不然待会儿我请你吃夜宵？”

  &1dquo;你想吃什么？”

  &1dquo;我问你啊，你问我干什么？”齐向然仰起脸，额上脸上的伤都肿起来，在江纵看来显得那么狼狈，他表情却很轻松，&1dquo;点外卖吗？”

  &1dquo;你想吃的话，我做吧。”江纵说，&1dquo;家里什么都有。”

  &1dquo;都说请你了，还做什么？”齐向然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1dquo;别跟我&he11ip;&he11ip;”

  话音未落，齐向然突然顿住了，因为江纵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眉头拧起来。

  &1dquo;怎么弄的？”江纵手上用了力，迫使齐向然摊开手掌，露出红肿破皮的烫伤和连片的水泡。江纵深吸了口气，&1dquo;那只手拿出来。”

  两边都是一样，甚至右手比左手更严重一些，一双手简直烂得不成形状。从江纵今晚见到齐向然，到带他回家，这中间至少一个小时的时间，齐向然都刻意没露出过这伤，也没有因为这伤吭一声。

  江纵无法想象这么严重的烫伤究竟有多痛，也无法想象齐向然究竟是怎么忍下来的、为什么要忍下来。

  &1dquo;齐向然。”江纵尽力让自己冷静，他沉声问，&1dquo;你知道烫伤如果不及时处理，就越容易炎留疤，甚至烂掉，你不想要你这手了是不是？”

  齐向然想要抽回手，江纵手劲大得出奇，让他一点也动弹不得。

  齐向然垂下眼睛，看着丑陋骇人的手掌，&1dquo;我当时看着也没这么严重啊&he11ip;&he11ip;”

  &1dquo;痛不痛你感觉不到吗？”江纵从没用这么严厉的口气跟齐向然说过话，&1dquo;烫伤了手你还跟人打架？你是小孩吗？你能不能为自己负责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