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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了，阿雾也是女儿家的心态，问唐音道：&1dquo;雅和姐姐当初不是心悦你二哥么？”

  &1dquo;别提了，就为我不肯帮她，同我也生分了。”唐音摇摇头，&1dquo;不说这些了，改日我教你骑马，我爹爹专门在别院里给我养了匹温顺的母马，下回咱们一道去。”

  阿雾在江南，女儿家讲究文、静、雅、淑，平日斗的是诗词，比的是女红，南国红粉温柔婉丽，不似北方佳丽的高挑明艳，更没有追风向贵妃，习骑she。自古江南就不是骏马驰骋之地，那里是摇船看二十四桥明月夜，登看吴娃双舞醉芙蓉的地方。

  是以，阿雾对骑she之道一窍不通。&1dquo;便是学了，难道咱们就有扬鞭驰马的地方？”

  唐音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1dquo;咱们做姑娘时自然没有，可听说嫁了人，若每年秋狝，圣上是准随侍众臣带家眷的，那时候若光你一个人不会骑马，那多没意思。到了糙原上，就得骑马奔驰才有劲儿。”

  阿雾看唐音一脸向往，敢情为了个骑马就想嫁人呀。

  &1dquo;你想得也太远了。”阿雾打道。然后说实话，并不太远，她们这样的姑娘，所嫁泰半是士族王臣之府，跟随隆庆帝秋狝也不是什么难事。

  阿雾想起自己的舅舅，年老力衰后反而耽于游乐，这才有每年劳民伤财，一朝大臣齐搬家的秋狝。阿雾当初身子不好，从没参加过这等&1dquo;盛举”。

  阿雾和唐音正聊着，只见唐秀瑾等一众人从江边走来，唐秀瑾回头对那群人说了几句话，就离开队伍向这边来。

  唐音看到唐秀瑾，立即喜笑颜开地喊道：&1dquo;二哥。”

  唐秀瑾摸了摸袖子里那本集子，步履轻快地走了过去，&1dquo;你们怎么还不去看赛龙舟？”然后唐秀瑾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转向了阿雾。他心里澎湃激动，脸上却不得不装得尽量自然。他早在那日于西海码头对阿雾一见倾心时，就打听出是安国公府荣三老爷的女儿了。

  &1dquo;二哥，这是安国公府的六姑娘。”

  唐秀瑾笑着点了点头，&1dquo;哦，就是那个小时候同你一起掉门牙的姑娘？”

  这话说得唐音和阿雾都有些脸红，不由都开始想自己脸上牙齿缺了一颗的样子，怪滑稽的。

  唐秀瑾的眼睛落在阿雾微红如暖玉般圆润如小花瓣似俏丽的耳垂上，简直不忍心挪动。

  &1dquo;我记得当初我还欠了六姑娘一本书，川山居士的《川山集》。这是我的失误。”唐秀瑾颔道歉。

  &1dquo;是哦。”唐秀瑾一提起，阿雾才想起来，那次花灯节后阿雾病了不少日子，然后就出现王姨娘的事情来，阿雾哪里还记得这等事情。

  &1dquo;今儿不知能碰到你，下回我给你带来。”唐秀瑾微笑道。

  &1dquo;好啊。”阿雾点头，川山居士她至今依然喜爱。

  其实唐秀瑾这种读书人，讲究一诺千金，他当初答应了借给阿雾《川山集》，后来是因为另有人借去，他推辞不得这才没能履约。但这当口他若解释，就有些狡辩之意，所以他闭口不谈，只真诚道歉。

  &1dquo;嗯嗯，下回我带给你。”唐音丝毫不察自家哥哥的心思，主动提议要代劳。

  唐秀瑾闭口不接话，后头他的同伴开始叫他，他才点头准备告辞，&1dquo;你们也赶紧去池边吧，圣上马上要到了。”

  唐音和阿雾点点头。这厢两家的下人也都找了来，各自去了自家的彩棚里。

  只听得鸣鞭开道之声，有内侍捏尖着嗓音喊道：&1dquo;皇上驾到。”声传半空，乃是打小就练起的，专司报驾。

  顿时，景明池周围所有人都跪了下去，黑压压一片。山呼万岁。

  人群里有个子矮的，瞧瞧抬头从fèng隙里往前看，只见一袭明黄色的袍子刷过铺着红毯的阶梯，登上了池边为帝王驾到临时搭建的彩棚。

  隆庆帝正中而坐，做了个抬手的姿势。又听得那内侍的声音开在头顶上空，&1dquo;起。”

  众人这才起身，渐渐有声音试探着试探着从人群里冒出来，见圣上并无责怪，就渐渐大声起来，人群也慢慢恢复了活力，虽然不似刚才那样旺盛，但依然热闹非凡。

  景明池里两条小舟摇距两里，在水面上牵起一条红线，这是比赛龙舟的出线，而在另一头，皇帝前方不远的地方，立着三根高约三丈的竿子，上头挂着个彩球，这就是今次龙舟赛的彩头。

  龙舟划到竹竿边时，龙舟上得派一个得力干将爬上竿子，取得彩球才算赢。第一个拿到的自然是第一，总共三根竿子是为三甲准备的。

  景明池上，锣鼓喧天，喊声四起，龙舟上的男儿全都打着赤膊，正唱着歌鼓足士气。领队的在训话。而那龙船尾巴翘起来的地方，倒挂着一个身手极灵敏的小孩儿，在上头做各种惊险动作，以吸引看客为他们队呐喊助威。

  条条龙舟所涂颜色不同，赤橙黄绿青蓝紫，支支队伍衣服颜色也不同，紫蓝青绿黄橙紫。

  水面上彩旗飘扬，仿佛万花齐放，热闹声几乎震天。

  阿雾看着水面只觉得头晕眼花恶心，赶紧调整了视线，往皇帝的御台上望去。

  隆庆帝左右还坐着两个宫装女子，瞧身形，一个是田皇后，另一个则是向贵妃。御台上的座位呈倒雁翅排开，两翼分别坐着今上的仅存的四位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