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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云在外头酝酿成一场大雨,下班之后,整栋大楼逐渐安静。
顾星沉还在办公室,没有开灯,光线昏暗。电脑屏幕的一小方亮光,映得他深刻的五官半明半暗。
许罂的微信语音,在寂静里间隔着重复。
“你是恶魔,且,为我所有”
“你是恶魔”
一下午,顾星沉听了许多遍。
他关掉许罂的微信,声音戛然而止。
支着头揉了下太阳穴,顾星沉觉得心口闷得厉害,然后很想抽烟。可伸手拿到桌上的的烟盒子才现里头已经空了。旁边的烟灰缸,揉着一堆烟头。
他皱了眉,一下午,自己竟然抽了这么多。
似乎很颓废。
他忽然有些厌恶,随手把烟盒和打火机都扔掉了。
顾星沉仰头靠着皮椅望天花板,眉头缓缓紧锁。
许罂难道现了什么
那天,她没有打木匣子吧。
许罂没说几号回来,顾星沉也没问。她不在,家里变得很安静。
墙上的钟时针指向9点。
顾星沉开了支红酒,拿了只高脚杯,一个人在客厅靠着沙看书。他心不在焉,抿了几口酒,仰头靠着沙取下眼镜,脑海里思量着许罂说的那句话,有没有别的意思。
他瞟一眼卧室的方向,仰头喝完了杯中的酒,把酒杯轻轻放下,朝卧室去。
衣柜门被男人手拉开,然后立刻滚出了几件许罂的衣服。
啊,她衣服是真的多
才来没多久,衣柜就要塞不下。
顾星沉看一眼自己的那几件儿可怜的衣物,早已经被压缩到了角落。大部分空间,都给了许罂。
他蹲下把最里面的小木匣子拿出来,缓缓打开。
有很淡的陈旧木料香和纸张味道飘出来。
照片,日记本,少年时代的物品,母亲的遗物,还有一把匕。
是当年母亲用的那把,也是他,后来用过的那把。
顾星沉把匕抽出。年头虽久,但锋利依旧。银刃折射着灯光,翻动的时候明晃晃地刺眼。
顾星沉皱眉,忽然有些头闷,精神恍惚。他知道不能再继续翻动回忆,不然情绪难以控制
趁理智还在,他迅收起这些东西。
他耳朵里好像听见许多声音,有时候是母亲的,有时候是许罂,有时候是费良山或者那个老人,也有陌生人
似乎有很多目光盯着他,或者对着他嘲笑,像是童年的隔壁邻居,又疑抑或是别的什么人。
顾星沉迅收好了所有东西,把木匣子重新锁上放好。
他迅去洗了个澡,不管视线越来越重的一片黑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床上睡觉。
他用理智强迫自己死死地闭上眼,什么也不想。那些只是幻觉。
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活着。
旁边床头柜上的手机,“李医生”来了信息。
顾先生,您目前的情况建议必须吃药,如果只靠心理克服很难痊愈。您先慢慢暗示自己,解除对药物的抵触心理,咱们再继续往下治疗
李医生讯息进来的那一下震动后,手机电量从2跳到了1。
门铃响了很多遍,客厅依然是黑的。
门外,许罂把行李箱一丢,叉腰生气得不行。
“顾星沉干嘛呢”
“难道不在家么”
她掏出手机,一边嘀咕抱怨,一边翻通讯录里顾星沉的电话拨了一通,通了几声就断了。她再拨过去,然后听到的就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许罂有点来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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