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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方才在公堂之上说的那些话,也都是直觉?”虞兰川微微凑近些,低声道。
“也不全是。”容昭硬着头皮道:“吴晚的证词中本就有许多不合理之处,我只是由此拼出了大概的真相。”
“我也没想到我的猜测竟是对的,原本也只是想诈她一诈……”
明砚舟看着她脑袋越垂越低,不由失笑,他明白容昭为何要与虞兰川说这些。
丁川的命案,定也会随着丁家村一案的水落石出而真相大白。
容昭若此刻不将这些话铺垫在前,等日后追究起来,便会有甚多麻烦之处。
她到时要如何同府衙说,自己能看见亡魂,那日丁家村一行,便是亡魂恳求她去的?
所以此刻,这些话再不合理,也会因为她不是凶手而变得合理。
“大人,我也是脱罪心切,看在我帮府衙找出凶手的份儿上,可以功过相抵吗?”容昭抬起头,语气中虽有恳求之意,但眼神里却丝毫没有,唯有坦然。
虞兰川含笑看了她一眼,随后道:“可以,若你确实有功的话。不过在此案水落石出之前,你不得离开金陵城半步!”
“我定不离开。”容昭颔,她转身望向堂外几不可见的日光:“我要看着凶手伏法!”
以慰阿川父子在天之灵!
虞兰川未再开口,只是研究般地看了容昭一眼,便带着秦景云转身离去。
丽娘此刻身上的中衣早已汗湿了几重。
见终于尘埃落地,她猛地松了口气,抬起手搀扶着容昭往公堂外走去。
虞兰川已行至拐角,他又回身看了眼那道竹青色的身影。
秦景云在身后低声道:“大人,容小郎君说的,虽能与他之前的供词契合,但我为何觉得不太对劲呢?”
“哪里不对劲?”
“似乎,太巧了些。”
虞兰川脚步不停,他走进后堂,声音几不可闻:“本就是说来诓我们的,呆子!”
秦景云没有听清,他又问了一遍。
只听得对方缓缓道:“丁家村案的嫌犯审理了?案卷文书业已编纂?”
言下之意:你很闲?
“未曾……”未等虞兰川吩咐,秦景云慌忙跑远,声音遥遥传来:“大人,我这就去陪着尹大人审嫌犯!”
虞兰川脚步一顿,半晌后他勾起唇,轻叹一声:“巧言令色,惺惺作态。我竟不知坚韧如松柏的小郎君,也有如此一面。”
“你究竟想瞒什么呢?”
这声叹息被风吹散在空气中,遍寻不到了。
而容昭此刻,乘坐着马车摇摇晃晃地到了槐花巷。
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她整个人都轻松了些。
今日夜色甚好,容昭也未着急进房间里去,只是矮身在院中的石桌前落座。
她拧眉回想着那一幕,看虞兰川的样子,最后那番话他已是信了些,但仍未全信。
明砚舟坐在她身旁,两人之间虽隔着不到三寸的距离,却宛若天堑。
毕竟一个是人,一个仅是一道残魂。
他仿佛能看穿她的内心一般。
明砚舟坦言道:“无论他信或是不信,都不重要,吴晚早晚会招的。”
“重要的是你并不是凶手。”
容昭缓缓摇头:“若当日,我并没有送去那枚玉佩,丁向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明砚舟身形一顿,似乎没料到她会问出这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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