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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戈张了张嘴,又紧紧的闭上了。
沈伐见他不捧哏,却也不在意,自顾自的继续往下说:“就谢家干那档子破事儿,就算他们都有过弃暗投明的情节,我能网开一面给他们一个从轻处理,最好的结果也是贬为贱民、阖家流放岭南!”
杨戈头大如斗:“按您这么说,我立功还立出错了?”
沈伐似无动于衷:“不满意我的处理结果?那要不然你教教我,该如何处理他们?”
杨戈看了一眼院中跪着的那几条壮汉,说道:“出来混,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他们做错了事,该贬就贬、该流放就流放,这谁都没话讲,但您能否看在他们有过自情节,再抬抬贵手饶了他们的家眷?祸不及家人嘛……”
沈伐没好气儿的撇了撇嘴:“你当《大魏律例》是我定的?我想怎么判就怎么判?他们掺合的可是通敌卖国、谋逆造反的不赦之罪!能给他们弄个流放,哥哥都得豁出老脸去四处求情,你还想怎样?”
听到沈伐的话,院中跪着那几人,身子登时趴得更低了,都快五体投地了。
杨戈:“那也不能赖上我啊,我自己都还给人打工糊口呢,我哪养得起他们啊!”
沈伐耐心的给他解释:“只要你肯出头,哥哥还是能给你想到办法的!”
杨戈:“什么办法?”
沈伐:“就是和你现在一样,在卫里造一份名册、拿一份儿工钱,就当他们原先都是卫里提前安插在谢家的谍子!”
杨戈:“您这不是有办法吗?哪里有我的事?”
沈伐一拍手:“办法是有,可没人肯担这个干系啊?你又忘了,他们掺和的可是夷三族的不赦之罪,谁肯拿自己的荣华富贵、身家性命,去给他们担保啊?”
杨戈:“您也不肯?”
沈伐:“当然不肯!”
杨戈:“那谁肯?”
沈伐:“你肯啊!”
杨戈:“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肯?”
沈伐:“你连死都不怕,还怕担干系?”
杨戈终于破了大防:“好好好,合着就可我一个孤家寡人欺负是吧?”
“话也不能这么说!”
沈伐放缓了语气,认真道:“换个角度想想,这未尝不是一剂救你出泥潭的解药……你年纪轻轻的,不会真想烂在这里吧?”
杨戈才不会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我怎么就烂了?我有家有狗有工作,每天勤勤恳恳上工、开开心心回家,怎么就烂了?大多数人不都是像我这样过的吗?”
沈伐盯着他,嘴唇蠕动着似是想说点什么,却又闭上了嘴。
好一会儿后,他才索性摆出一副无赖的姿态说道:“反正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你要不肯为他们出头,我也拿你没办法,反正也不过就是流放岭南而已,也就是日子苦了些、长了些,想死倒也没那么容易,你救过他们一回,的确也没必一直管他们死活,他们要怪,也只能怪自己识人不明、跟错了主家儿,怪不到你我头上……”
杨戈再次破大防:“你这是道德绑架、道德绑架你知道吗?”
沈伐从腰间摸出一块浮雕着“总旗”的生铁腰牌,拍到饭桌上:“你就说你怎么选吧!”
杨戈崩溃:“我上辈子是造了多大的孽,这辈子才会遇上你哦!”
“咚。”
又是一声闷响。
杨戈回头一看,就见院子里那几条壮汉又重重的一头磕在了地板上,血都流出来了。
杨戈捂脸。
沈伐:‘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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