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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殊走了过来，确定小姑娘眼里没有害怕，便将人转过去，&1dquo;走吧，他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没有说到底死没死。

  但唐景玉明白，李老头是真的死了，宋殊这种人物，既然出手，必定是要一劳永逸的。

  唐景玉乖乖走在他旁边，看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这样荒凉陌生的地方，因为身边有熟悉的人，她一点都不害怕，&1dquo;掌柜，今天多谢你了。”上午闹脾气的事，是她先逆拂宋殊的叮嘱，宋殊才故意气她的，两人都有错，扯平算了。

  宋殊侧目看她，有些担心：&1dquo;你真的不怕？”出了人命，他怕她不敢表现出来，藏在心里反而不好。

  唐景玉摇摇头，回头瞅了一眼，不甚在意地道：&1dquo;死人我见多了，那些乞丐们为了半个馒头都能打死人，我有什么好怕的？至于李老头，我们早就有仇，今日他不定打了什么更恶毒的主意，他死了我只会痛快。”

  宋殊沉默。

  唐景玉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她毕竟是个姑娘，正常点的姑娘见到死人应该吓哭甚至扑到宋殊怀里寻求慰藉才对。不过说都说了，此时再装胆小反而虚伪，唐景玉撇撇嘴，小声嘀咕道：&1dquo;我这样，掌柜会不会觉得我心狠？”

  宋殊正在想象小姑娘曾经的无助境遇，旁人为了馒头动手拼命，她肯定也害怕过，那时她会不会缩在角落里瑟瑟抖，生怕战火引到她身上？此时听唐景玉这样问，再看她低头抿嘴的样子，他克制住摸摸她脑袋的冲动，望着前路道：&1dquo;人是我杀的，照你的意思，我岂不是更狠？”

  她如果娇娇弱弱的，也活不到今日。

  唐景玉诧异抬头，宋殊直视她眼睛，眼里有难以察觉的温柔：&1dquo;此事已经结束，无需多想，晚饭想吃什么？”那乞丐死有余辜，不值得她费心。

  他不嫌弃她冷血无qíng罔顾人命，唐景玉不由自主就笑了，心思跟着转移到了晚饭上，&1dquo;是回家吃还是在外面吃啊？”

  &1dquo;随你。”宋殊心qíng不错。其实动手杀人时他也有一丝犹豫，担心小姑娘没见过这种事qíng从此惧怕他，所以来时他再三警告她不要回头看。现在好了，她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对他避如蛇蝎，平平静静的，最合他意。

  &1dquo;在外面吃吧，现在河边街上最热闹呢，我想吃张记的豆腐花跟小汤包。”唐景玉真的馋了，见宋殊点头，她多瞅了他两眼，赶紧补充道：&1dquo;是你请客吧？我可没带钱出来。”

  宋殊神色微变。

  唐景玉瞪大了眼睛，拦在他身前看他腰间，&1dquo;你也没带？”

  宋殊确实没带，一来他出门都会带上钱进，本就没有带钱的习惯，二来今日离开宋家前特意换了身黑衣裳，不可能还特意拿上一个荷包。

  可他也不想让小姑娘失望，难得她不生气了，&1dquo;无碍，咱们先回去一趟。”

  唐景玉不愿意，边往前走边跟他说话：&1dquo;那多费事啊，要不掌柜回去取钱，我在张记等你？”

  宋殊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耐着xing子哄她：&1dquo;统共没有几步路&he11ip;&he11ip;”

  唐景玉看着他长长的影子，想到今日他对她的纵容，低头道：&1dquo;可我就是不想走啊。”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每次宋殊妥协于她，她都特别舒服，尤其是宋殊罕见地央她哄她时，那感觉，比他给她银子还让她欢喜。现在她想试试，宋殊会不会继续惯着她。

  &1dquo;掌柜，要不咱们赊账吧，张伯认识咱们，不怕咱们赖账的。”

  赊账&he11ip;&he11ip;

  宋殊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

  想要拒绝，瞥见小姑娘微红的侧脸，宋殊又说不出口了。从宋家到这边，来回来去确实不远，难怪她不想多走几步，而且刚刚她说那两样小吃时都咽口水了，肯定馋坏了吧。

  要么就赊一次账？

  毕竟他领着她回去取钱再出来，伙计们知道两人去外面用饭了，会不会多想？

  &1dquo;也好，先吃饭，回头我再把钱送过去。”几番考虑，宋殊作了决定。

  &1dquo;掌柜真好。”唐景玉小声夸道，&1dquo;那咱们走快点吧，晚了就没地方坐了。”说完朝前跑了。

  她不怕没地方坐，只怕宋殊看见她脸上的笑，怕他看出来她的欢喜和开心。他是宋殊啊，是那个对旁人清冷疏离的宋殊，是那个一开始对她也冷冰冰的宋殊，现在呢，他会为了护她过来而软声哄她，会因为她的坚持答应赊账吃饭&he11ip;&he11ip;

  为什么会如此对她？

  她为何又因为这样的对待欢喜雀跃？

  唐景玉隐隐猜到了一种可能，以前她也有过相似的念头，都被她否定了，这次唐景玉不想否定，虽然她没有十足把握，但她有的是时间，她会慢慢地试探，直到他亲口对她说。

  一口气跑到最前面拐角的地方，唐景玉这才停住脚步，大喘着气看男人自顾自缓缓行来，看他俊美的脸庞在金色的夕阳里越来越清晰，看他皱眉训斥她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