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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08 風向的擺動（第1页）

柯翔並沒有給別人再多回味他剛才所言的明里暗裡的各種深意、可能的設套算計的機會，就立即轉而向他先要反擊的目標——刻意斜眼瞥向了此時正立於他身旁的品級只比他略高一點的左相，蘇立文。反問他道：

「說到這，我倒是想起來了，這鶯歌樓如今的主子，不就是蘇大人你的二公子，蘇雲暢嗎？——他昨夜可不只是想要免了我的費用，還暗示我說，希望我能常去光顧……

「蘇大人，莫非這是你的授意？——那，蘇大人可是有什麼事情不方便當著陛下和太后的面來與我商量？才想要借令郎的手來暗示於我，希望能與我私下在那兒商量？」

蘇立文聽了，立刻就佯作萬分惶恐地直接就朝坐在眾臣面前的周允瑞和坐於他身後右側的太后杜萱——朝他們兩人跪下，匍匐在地地伸冤道：

「陛下明鑑！太后明鑑！微臣，微臣真的全不知情啊！微臣只是聽說了這樣的謠言而已……

「但聽了柯大人所言，微臣也相信，柯大人應該是所言非虛的。

「然則，說到會有意賄賂柯大人，——臣卻以為，那定不是犬子所為，而是樓里的哪個心存不軌的下人想要借著我兒的名義來為他自己牟取私利！

「一定是這樣！——微臣一定會徹查此事，儘快還柯大人一個清白！給陛下、太后，一個交代！

「還請陛下、太后，明鑑！」

「行啦。」沉默許久的杜萱終於發話道。蘇立文聽聲，立即就閉了嘴。就聽杜萱說道：

「聽到現在，哀家也算聽明白了——不過就是有那麼一些心存不軌的人，想要利用故意造謠、挑唆，好挑撥了你們幾位臣子、還有你我君臣之間的關係。

「哀家自是不會輕信了這等的粗陋毀語，當然也相信蘇相和令郎的清白。

「只不過，既然『賄賂』一事的確不假，那蘇相可就要緊快清理了門戶才好啊！

「而至於其他污衊、誹謗柯相的謠言，——就到此為止吧！以後朝堂之上，不許再有人妄論此事！」

眾人皆沉默了片刻，就見左將軍——杜侯杜宇默，先帶頭稱讚道：「太后英明。」

其他人（包括柯翔和蘇立文）見了，也就都隨後跟著附和道：「太后英明。」

「既然這事已經了結，也無其他緊要之事需要商議，那就退朝吧。」

待眾人再次安靜下來，雁皇周允瑞才最後開口，負責主持了最後的結束。

*

一回到柯府，柯翔徑直就去了柯清雲昨夜入住的院子。

可是，他卻在離院門口不到兩米處，被他之前從未見過的兩名護衛給攔住了。

「你們？」

這裡可是柯府，是他柯翔的地盤。沒想，他竟然會被兩個之前他從未見過、但身手卻能讓他瞬間感覺到絕不在他之下的黑衣蒙面人給攔下？

更讓他在意的是，在他們主動現身之前，他對他們的存在竟然毫無察覺？哪怕是這麼近？

「他們是怎麼進來的？怎麼竟然會沒有人發現到他們的混入？他們到底是誰？」

這麼一琢磨，柯翔就立刻反應過來，立下就有了另一種猜測……

於是，他很快就冷靜下來，也收斂起先前一瞬間的警惕、敵意，開始仔細地上下打量了他們兩人。

發現，他們兩個，全身上下沒有露出任何的破綻，根本就看不出他們究竟是歸屬何處？

可是，回想起他們剛才的身手，那靈活度，還有柯翔能夠感覺到的他們二人此時面對他還依然坦蕩的那氣勢……

柯翔估摸著，他們二人的年紀，應該在二十五到三十五之間，且……

或許就是一種直覺吧……柯翔看他們的眼神，瞬間就又有了判斷——他們應該也是柯族人，是他的族人。

雙方僵持了片刻。最後，還是對方主動先向柯翔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只聽其中一人主動對他說明道：

「我們是族裡派來協助『柯清雲』的。現在這個院子只屬於柯清雲專用。沒有她的允許，就算是你，也不能隨意進入。——否則，後果自負。」

這……雖然柯翔不敢有意見，表面還是很通情達理地默默接受了對方的表達方式，不予計較；同時，也算是理解了為何他們兩個能夠那麼輕易的就神不知鬼不覺地進來了柯府？

——原來，不僅是有柯清雲在給他們做內應；還因為他們其實也熟悉他早年布置在這府里的，本就是來自柯族設計的那些機關陣。

而且，如果柯翔猜想的不錯，既然族裡會挑這時候特地派他們來……那他們對機關陣的了解程度，應該不僅僅只是精通吧？

既然如此，那僅憑柯翔所懂得的那點兒皮毛，他能掌握到並布置在府里的那些「低級機關陣」（以柯族的標準來衡量的所謂「低級」），根本就妨礙不到他們什麼……

「果然是這樣……不過，後果自負？——又是什麼意思？」

待柯翔終於有些回味過來之時，他趕緊將自己剛才的思考調換成了該以「柯族人」的身份、立場去想的——他們所指的真正意思。

然後，柯翔就不難明白過來，並趕緊識地放低了姿態地詢問對方道：「那，現在能否去請示一下她？——我需要見她。」

不是柯翔能忍，而是他及時反應過來——這兩人提醒的「後果自負」，應該是指那院裡頭，如今已經被柯清雲布置了她慣用的什麼連他都絕對沒有見識過的機關、毒物之類的？

即便柯翔其實也不信僅僅一個早上的時間……不，頂多是自柯清雲昨夜來到這個院子獨自留下之後，到現在為止，——就這麼短的時間，她能真這麼迅的就在這院裡頭布置好她必須隨地而變的設計改造的她所需要的什麼機關陷阱？

但是，即便心裡不信，可是出於對——柯族幾乎覆蓋了所有他知道的學科、柯族在這些領域中掌握的相關技術、它們如今很可能已經達到、突破、發展到的境界，他對此的絕對的不敢質疑，——使得柯翔還是不敢不顧慮著——無論柯清雲是什麼來頭、有什麼本事、慣用什麼手法、行事習慣怎樣的風格……她都必然還是要遵從保持與柯族整體的一貫作風相一致的這條底線原則的——這一基本事實。——那麼，他就更加不敢輕率的質疑柯族挑選主執者的眼光和其背後的真實用意……

既然如此，那柯翔也就不得不承認：族裡絕不會派來一個見識、能耐皆不如他的人來擔任需要他協助的任務的主執者。——而且要執行的還是「特級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