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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dquo;公子——”斥候跪在我面前，拽住我的衣袍，&1dquo;想想辦法！林將軍他們真的快死了！”

我將他扶起來，平靜道，&1dquo;我這邊也沒有後援可以派遣了。”

他怔怔看著我，眼神中的光驀然間黯淡了。

我返身取了案桌上的劍，攥在手中，&1dquo;但我還有藏器衛，人不多，隨你一道去。”

&1dquo;公子，你，你要隨我一同去？”他似是驚呆了。

我握緊了劍，&1dquo;帶路。”

氈簾掀開，白斂卻攔在門口，&1dquo;殿下說過，你不能去！”

&1dquo;讓開。”我踏上了半步。

他放緩了語氣，&1dquo;我帶藏器衛去支援左翼，你在這裡呆著。”

我冷冷看著他，&1dquo;左翼一旦突破，殿下在中路被前後夾擊，絕無反敗為勝的契機。我在戰場上會死，留在這裡一樣會死。何不讓我站著死，更爽快些？”

他欲言又止。

&1dquo;白將軍，守不住左翼，你和我一起去地下見殿下，想來他也不會再怪你了。”生死關頭，我反倒覺得放鬆下來，&1dquo;何必給自己多加一道枷鎖？”

他唇角微微動了動，終於點頭，長長嘆了口氣，&1dquo;但願天亮了，你我還都活著。”

我吹了聲口哨，召喚小瀧。

暗夜之中，我的小白馬向我奔馳而來，宛若一道光，歡快明亮。

——可我帶著它，即將去往地獄般的戰場。

其實後來我才知道，白斂帶著的這隊藏器衛，是他為我留的退路。

一旦城破，便將我送離此處。

可戰場之事，瞬息萬變，我和這隊藏器衛，竟成了左翼最後堅守的戰士。

北庭人早已攻破了防線，高地上林將軍只剩下五六個親衛，各個身負重傷，他們已經猜到這是撕開戰線的弱點，攻勢一波又一波，連綿不絕。

我頭一次覺得，手中的劍太過單薄，高明的劍術又過於累贅，或許換一把砍刀，能換來更多的時間。

白斂和我背靠背應敵，若不是他幾次從旁救援，我一個人決計無法支撐這麼久。

&1dquo;白將軍，他們為何忽然停下了？”我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有些遲疑問道。

&1dquo;在等援軍。”他喘著氣，指了指遠方，苦笑，&1dquo;你看——”

天色已經微亮，地平線處，大批騎兵們集結著，用整齊卻又肅然的步伐，往我們所在的方向襲來。

&1dquo;快要死了，你在想什麼？”他忽然問我。

我嗅到血腥的味道，聽到凜冽的北風呼嘯，世界仿佛生命結束之前，在此刻，變得溫柔了。

我在想什麼？

我在想，他在中翼還好麼？能守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