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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奇再一次挤出笑声，同时夸张地朝上摊开两个手掌心，清楚明白地表示了&1dquo;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意思。

  &1dquo;先来点题外话，”万斯继续往下说，&1dquo;中世纪时，托夫尔女土很活跃的那个时期，不少爱情传说告诉我们，有很多种花的气味，甚至只要吸进一口就会让人死亡&he11ip;&he11ip;我好奇的是：这些传说到底是怎么流传下来的，而且到现在还能找得到实实在在的例子？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甚至怀疑，炼丹术的古老秘方其实并没有真的失传。当然，从科学的角度来看，这些推测都同样荒诞不经。”

  &1dquo;我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明显感觉到自己正被戏弄的米奇，竞跃跃欲试起来，&1dquo;我也无法理解，为什么你可以这样肆元忌惮地侵犯我的隐私权。”

  万斯却忽然又丢下这个男子，转而对黛尔玛小姐说话。

  &1dquo;你是不是遗失了一个很特别的、有着棋盘图案的烟盒？得到它的人说，烟盒上有着长寿花和玫瑰的香味。它让我联想到你，黛尔玛小姐。”

  虽然这女人在回答这个问题时有点迟疑，但是她那谁都感觉得到的不友善却表现得非常突出。

  &1dquo;那不是我的烟盒。不过，我知道你说的是哪个烟盒。上星期六晚上，米奇在这间办公室曾给我看过。当时，那个烟盒已经在他的口袋里待了几个小时了——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它会带着那种气味的原因。万斯先生，你是在哪儿找到那个烟盒的？我听说那本来是夜总会里一位雇员的东西&he11ip;&he11ip;也许米奇先生能——”&1dquo;我对那个烟盒一无所知。”米奇很蛮横地插嘴，并申斥似地看了黛尔玛一眼，但她始终背对着他。

  &1dquo;无所谓，不是吗？”万斯对米奇说，&1dquo;其实，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推论。”

  他的眼光又回到黛尔玛身上，再一次对她说话：&1dquo;当然，你知道班尼?普林杰已经死了。”

  &1dquo;是的，我知道。”她的声音冰冷，丝毫不带感情。

  &1dquo;真是奇怪的巧合，当然，也可能只是我瞎猜。”万斯用一种纯粹是就事论事的态度说，&1dquo;普林杰死于上星期六下午，那是他好不容易才到达纽约后不久。大约也就在那个时候，我恰巧在河谷区的林子里漫游；而当我正要顺着原路回家时，一辆汽车突然疾驶而过。后来我才知道，当时有人从那辆车里丢出来一个还燃着的烟头，几乎就丢在我后来站着的地方。黛尔玛小姐，那是一支非常特殊的烟，只抽了几口就被人丢弃了。当然，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那支烟里含有一种致命的毒药，而且，它就那么堂而皇之地被随便丢弃了&he11ip;&he11ip;”&1dquo;愚蠢的行为。”欧文忽然说，带着他惯有的刻薄语气。

  &1dquo;让我们这样说吧——从哲学的观点来看，这既有偶然因素，也是必然的。”万斯轻声地说，&1dquo;天地万物只有一种模式。”

  &1dquo;是的，”欧文冷漠地接下去，&1dquo;愚蠢是组成这个模式的根本元素。”

  万斯没有再往下说，他仍然仔细观察着办公室里惟一的女士。

  &1dquo;黛尔玛小姐，我可以继续下去吗？”他问，&1dquo;还是我的故事已经令你厌烦了？”

  她没有任何反应。

  &1dquo;我提到的这个烟盒，”万斯似乎也并不真的需要她的回应，&1dquo;是在普林杰的尸体上找到的。但是里头没有半支香烟，也没有苦杏仁的刺鼻气味，只有长寿花和玫瑰的芳香&he11ip;&he11ip;然而，普林杰千真万确是被一种气味毒死的；而且，那致命的气味应该只在古老的传奇故事中隐隐飘香&he11ip;&he11ip;这不是很奇怪吗？怎么又扯上年代久远的传说？&he11ip;&he11ip;可怜的普林杰一定认得而且信赖那个杀手，也就是递烟给他的那个人。但是，他的信任所换来的却是背叛和死亡。”说到这里，万斯暂时停顿下来。此刻，我感觉到房间里有一种紧张的气氛。

  看起来只有欧文仍然漠不关心，带着绝望的表情两眼平视。

  一直挂在嘴角的那个讥嘲的笑意，已经让他那苛刻的嘴巴扭曲变形了。

  当万斯再度开口说话时，态度已经完全改变，他的声音里，透着一种斩钉截铁的严峻。

  &1dquo;毕竟，我并不是一个沉湎于空想的人。黛尔玛小姐，普林杰到达纽约时先会对谁报平安？除了你还有谁？但他又怎么会知道，过了这些年，你的那份曾经属于他的感情早已悄悄地被别人偷走了。黛尔玛小姐，你正好有一辆大型轿车——一趟河谷区的秘密之旅，对你来说一定是很容易的事。这带着你惯用香水味的香烟盒，是在他身上找到的。爱情已经产生变化，而且是极端的变化&he11ip;&he11ip;”欧文出了一个冷冷的声音，他的眉毛微微上扬，唇上的讥嘲之意变成了一丝窃笑。

  &1dquo;万斯先生，非常聪明，”他轻声说，&1dquo;更确切地说是值得赞赏。男人真容易被幻想所骗！”

  突然，一个听起来已压抑许久的呻吟声，从在场惟一一位女性的喉咙间爆出来。黛尔玛瘫倒在椅子上，双手捂住脸庞。

  &1dquo;哦！天哪！”她的沉着镇静，终于在我们面前崩溃了。

  然后，仿佛永无休止的沉默接管了这个办公室。米奇先是看了万斯一眼，但很快就回过头去注视着熏尔玛；他的面孔恢复了一点血色，但是眼神中明显有一种焦虑不安的恐惧。而且，他似乎满腹疑问如鲠在喉，却一点也不敢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