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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后来知道的。”班尼承认。

  “我是……谁？”棕男人维持那个坐姿一动都没动，只是声音更加低微迷茫了，“‘巴基’到底是谁？”

  班尼悄悄打量着他，感觉这个人不仅缺失记忆，好像逻辑上也比较混乱，说话机械呆滞，他从刚才就像是一台卡带的机器似的。总之不像个人。

  “我只知道你是我叔叔，你在我小时候喜欢逗我玩，别的就没有印象了。”班尼说的也是实话，虽然他心知肚明这是未来还没生的事。

  “叔叔。”棕男人重复的咀嚼了一下这个称呼，很慢的说，“叔叔是……对你父母兄弟的称呼。我……可能有一个兄弟姐妹吗？”

  “……”班尼的表情一瞬间有点微妙勉强。

  他觉得这不可能，至少业界从没曝光说过托尼斯塔克有什么兄弟，大概这个‘叔叔’只是普通的礼貌称呼，这个人误会了。

  不过班尼没有澄清的意思。

  “你为什么要杀我？”他在默认后，换了一个相对敏感的问题。

  “……这是命令。”这次棕男人的回答快多了，就像这句话是刻在他灵魂里似的，想都不用想，语气也重变得冷酷机械起来，“任务目标叫做班尼迪克，是个八岁的男孩。找到他，杀掉他。”

  班尼的背和肩膀都整个绷紧了，只要棕男人动一下，他就马上逃走。

  可棕男人在挣扎中没有动，就像只是嘴里说说，他还是那么坐着。

  “你为什么要服从命令？当一个杀手？”班尼硬着头皮问的更尖锐了，他绷紧了神经。

  这句话问倒了棕男人，他的眼神又变得迷茫混乱了，紧咬牙关陷入了某种挣扎之中。

  班尼悄悄离远了一点。

  但是接下来棕男人都像变回了雕塑似的，一动不动的坐着，在精神上拼命和自己混乱的思绪搏斗着。这个状态的他气势非常危险，班尼根本不敢多说什么了。

  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耐心等着。

  小班尼还好，出门前吃了一顿小辣椒的爱心早餐，正好饱饱的。可是巴基是出来执行任务的，身体状态调整成了最佳，几个小时的追捕逃亡下来，他开始变得饥肠辘辘了。

  “咕。”这样的一声响起。

  班尼面无表情又存疑的转过头，把视线落在出奇怪声音的棕男人身上。

  “……”棕男人也同样面无表情的望着班尼，短暂的从混乱的自我挣扎中回过了神，好像在证明那奇怪声响不是他故意出的。

  但……

  “咕噜咕噜。”那声响又响起来了。

  “就是你！”班尼犀利的盯着他指出。

  棕男人默了默，他慢慢的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无法反驳了。杀手脸上本应该是冷酷的表情，班尼现在却只能看到一丝委屈无措。

  “饿了？”班尼一眼就看懂了他的意思，低下头用两只手撑着长椅跳了下去，“幸好你遇到的是我——跟过来！”

  他很理解杀手这一刻的感受。饥饿想吃饭？不知道怎么找食物？不想远离这一片暂时的安全场所？看样子都知道杀手不像是会带着钱正常使用的类型。

  班尼领着棕男人站到了那个大垃圾桶面前，踮起脚尖吃力的往桶底看了看，满意了。

  他看了看棕男人，巴基还是面无表情又茫然的望着他，等着下一步指示，一副完全没经验的样子。

  “记住了，选食物也是分类的。”班尼向他传授自己的经验，“其实在饭店餐厅附近的垃圾桶最受欢迎，因为傍晚的时候，一部分品牌大的店会把他们认为过期的，不能放到明天的完整食物丢掉，那也是大家争夺最激烈的地方。”

  班尼耸耸肩，有点遗憾：“公园的垃圾桶也很丰盛，不过现在你在逃亡，我们只能选择这个垃圾桶。”

  这里是通往郊外的偏僻马路边的垃圾桶，想也知道这里不可能有多少吃的。班尼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全神贯注的踮起脚尖扒在垃圾桶上，控制魔力开始往外分拣有用的东西——

  一个沙拉盒子，又是一个。

  “瞧见了吗？我们挺幸运的，这肯定是开车的人中途扔的。拿着。”班尼没有开始高兴，他很沉得住气，控制魔力把沙拉盒子递给巴基叔叔。

  棕男人老实的接住两个盒子，视线在盒底零散几片没吃完的甘蓝和菜叶上停留了一瞬，剩下的沙拉酱居多。目测这两盒的分量就算凑一凑，也只够他吃几口。

  班尼也大概估计出来了，他又翻出来了几个易拉罐，小心的晃了晃，用魔力运到了长椅上放好：“我在公园喝水很方便，可以用自动灌溉草地的喷洒装置。现在没有条件，你得注意这些饮料瓶了，他们总喝的不仔细。”

  说话间，班尼已经麻利的把半满的垃圾桶翻了个底朝天，又拎出两三个鼓鼓囊囊卷成一团的食物包装纸，几个蔬菜或水果沙拉盒子，还有一个装水果的袋子，一小堆直接扔在里面的蔫的菜叶。

  “大收获！这附近肯定有人住。”班尼开心了。他本来很担心成年男人的饭量要吃好多东西，但现在看，这些东西至少够他们不饿。重回旧业这让班尼有点不适应，但又觉得熟悉又怀旧。毕竟这才是他刚清醒后的生活常态，最习惯的状态。

  班尼又带着棕男人回到了长椅前，他开始挨个打开那些包装纸，检查里面有没有残余的食物了。不用他催，棕男人也笨拙的开始分拣那堆直接被扔的菜——有坏了大半的西红柿，蔫的小黄瓜，莴苣和洋葱。每种分量都不多，还全是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