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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璡沒想到?6靖文還有這樣的小時候，手指忍不住在照片上那?一張小小年紀就冷著表情的肉臉蛋上戳了戳。

可愛死了。

三?歲前?的小孩子看不出性別，肉乎乎的一團，穿著各式各樣的小裙子，漂亮極了。

「你們在幹什麼?？」

周璡認真看著照片時，因為久不見林望星，隱約預感到?不對?勁的6靖文找上樓來，看見她手裡的相冊時，瞳孔有一秒鐘明顯放大。

周璡笑嘻嘻地看他，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道?：「過來一起看？」

林望星立刻站起來顧左右而言他，正巧看見桌上有賀卡，便大聲道?：「這是什麼?？小璡姐，是你給我的嗎？我要下去拆開看！」

然後一溜煙地跑了，避免被6靖文打擊報復。

6靖文黑著臉坐到?周璡身?邊。

周璡指著照片裡他身?上的小裙子道?：「你那?時候穿的真好看，我小時候要是見到?你，會羨慕你的。」

6靖文一愣，突然有些沒法生氣了。

她的語氣很輕快，所以也不需要同情。

6靖文偶爾會懷疑，她是不是故意的，但他確實拿她沒辦法。

周璡在6靖文的默許下繼續翻看這本相冊。肉嘟嘟的6靖文長大了，不再?穿女孩子的衣服，身?子像樹枝抽條一樣飛快拉長，臉上的五官依稀瘦出現在的雛形。

他和她確實生活在兩個世界。

她看見他滿世界地跑，到?各個地方旅遊，從?被父母抱著，到?抱著弟弟，再?到?推開粘人的弟弟，臉上的表情總是那?麼?臭屁，好像天?生不知道?怎麼?笑一樣。

等到?上學，他就開始學習各種才藝，參加各種官方非官方的千奇百怪的比賽。

周璡看到?他穿著禮服坐在鋼琴前?一臉嚴肅地演奏，也看到?他白花花的小身?板在游泳池裡撲騰，還看到?他穿著跆拳道?服和對?手擺拍，臉上忍不住露出笑來：「你小時候的業餘生活這麼?豐富啊。」

6靖文已經把臉埋在手掌里，耳朵紅得要滴血。他不知道?周璡看著是什麼?感覺，只知道?跟著一起回憶的他實在是莫名?羞恥。

周璡接著往後翻，他的照片裡漸漸出現一些同齡人，容舒也在裡頭。但6靖文實在是不擅長微笑，要麼?就臭著一張臉，要麼?就假笑到?讓人懷疑拍照的人是不是在鏡頭後面拿武器逼著他笑。

周璡突然有些好奇，如?果他們倆出現在一張照片裡，他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快門?聲音閃過，周璡和6靖文同時抬頭，原來是林望星站在門?口抓拍他們。

6靖文這回沒有生氣，反而道?：「你再?重?拍幾張，我們準備一下。」

說後半句時，他看向周璡，徵求她的同意。

周璡點點頭，坐在原位，抬頭看向相機，身?體有些僵硬，略微侷促地露出一個笑容。

下一秒，6靖文坐得離她近了些，右手撐在她身?後的椅子扶手上，沒有碰到?她，卻又?讓人仿佛沾染了他身?上的氣息。

周璡抬頭看他。

閃光燈一亮，被照下來了。

她又?轉過頭，面向鏡頭，重?露出微笑，裝作方才只是一個意外。

林望星一口氣為他們拍了好多張，6靖文起身?替他，接過相機：「你去和你小璡姐拍。」

林望星的臉從?相機後露出來，他們才發現，他已經哭成小花貓了。

周璡抽了幾張紙，上前?幫他擦臉，道?：「你怎麼?哭了？」

林望星癟了癟嘴，問：「小璡姐，我們是不是以後不會見面了？」

周璡突然明白，他是看了那?張賀卡以後哭成這樣的。她承認，在寫那?封賀卡時，她多少有些當成以後不會再?見到?林望星來寫。

畢竟高三?一年，她要全力以赴地沖向那?個目的地，哪怕是6靖文也要被她放在一旁，只在偶爾疲倦休憩的時候拿出來回味，不太可能再?抽出時間為林望星指導。

至於一年後的那?個暑假，實在太過遙遠，以至於無法預測，讓她不能輕易地做出承諾。

但看著紅了眼睛的林望星，她還是許下善意的承諾：「當然還會再?見面，就是不能像現在這麼?頻繁，我高三?會很忙很忙的。」

林望星不說話。

6靖文趕他坐到?周璡身?邊：「快過去，我給你們拍照。」

這一刻，林望星覺得拍照就更像要徹底別離了，但他還是坐到?周璡身?旁，帶著依依不捨。

6靖文按下快門?。

周璡不知道?她的未來里有沒有林望星，又?有沒有6靖文。畢竟時間使人分離，命運總是無常。但至少這一刻的情深與快樂，可以永遠定格在這張照片裡。

第1章煙花

周璡有時候覺得，高三生像是活在另一個世界。

明明學校還是那個學校，教室雖然換了一間但擺設相差無幾，老師也都是見慣了的熟悉面孔。可當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聽?著一旁的讀書聲時，就?是有種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感覺。

她偶爾學得太辛苦時會出現一些幻覺，總感覺外面在下一場暴雨，電閃雷鳴，亮著燈的教室像一座孤島，是她在汪洋之中漂浮時唯一可以抓住的浮木。但它其實並?不牢固，也算不上倚靠，唯一能真正決定她前途的是命運，並?不全靠她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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