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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力气极大,若澄无法再前行,但依旧没有转过身。
&1dquo;沈若澄!”朱翊深将她另一只手也抓住,强行将她扳了过来,&1dquo;你在什么脾气?”
若澄挣扎,却被他伸臂抱住腰,整个人紧贴着他。朱翊深看到她双目通红,心中吃了一惊:&1dquo;你&he11ip;&he11ip;怎么了?”
若澄看着他道:&1dquo;我刚才看见王爷跟一个女子在一起,你们是何时认识的?怎么从未见你提起。”
朱翊深这才知道她看见了苏见微。他不过是见她被人调戏,过去解围,一时也没有想那么多。前生他与她夫妻十载,虽说往事已如云烟散去,他们如今并无瓜葛,但就算在路上看到素不相识的女子有难,他也会出手相助,更别说是苏见微。
他愣神的时候,若澄看他沉默,以为是承认了,低声道:&1dquo;王爷打算几时把她迎回府中?还是你一开始想娶的人就是她,只不过事突然才娶了我?若是如此,我可以让出王妃之位。”
她本就没有安全感,何况他们会成亲也的确是因瓦剌王子要强娶。她对他的感情一直都不确定。如果朱翊深早就有喜欢的人,她也没理由占着王妃的位置不放。
朱翊深皱眉,松开手,口气严厉道:&1dquo;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若澄没防备他放手,踉跄了一步。他们这段关系,总是她在主动。他像太阳,而她则是朝着太阳转动的向阳花。从成亲同床,到那日圆房,他都像是被逼的。也许他根本就不喜欢自己吧。她一直在构筑的美梦,其实就是梦幻泡影,轻轻一戳也就破了。
她一直卑微,卑微到尘土里,总是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却忽然现也许始终无法拥有这个人,不懂他,无法融入他的世界,好像只是两个无关的人硬要凑在一起。她觉得有些疲惫了,行礼道:&1dquo;王爷恕罪,是妾僭越了。”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朱翊深看着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背影,心中不忍,可男人的尊严让他闭口不言。口里说着僭越,行动可一点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他自问平日对她宠纵太过,竟然轻易地说出要将王妃之位让出去的话。报了宗人府,上了皇室玉牒的亲王妃,有册有宝印的身份,是能让的吗?
若澄回到庄子,心情已经平复了很多。素云和碧云把东西收拾得差不多,看到她满身狼狈地回来,王爷又不在身侧,以为生了什么事,连忙询问。若澄却没说,只道:&1dquo;素云,你将我的被褥抱到东边的房间去。”
素云一愣:&1dquo;王妃&he11ip;&he11ip;这是什么意思?”
&1dquo;照我说的做吧。”她口气很少有这么坚决的时候,素云也不敢逆她的意思,立刻照做了。碧云则拿了她的包裹,跟着素云去了东面的屋子,重收拾。
若澄将门关上,还上了闩,一言不地去换衣服了。她想一个人静一静,也未想好如何面对他。刚才的话脱口而出,丝毫不计后果,也许是她心中始终抱有这个念头:他们终究是会分开的。所以她早就给自己寻好了后路。
她一出生就被父母抛下,寄人篱下长到这么大,从未拥有过什么,也不觉得这世间任何东西是长久属于她的。先前她陷在自己构筑的情爱里头,有些迷失了。今日之事,不过是给她醍醐灌顶之省。
他本来就是出于无奈娶了她,不可能一心一意地对她。那个山间的女子,或许只是开始。
素云和碧云面面相觑,也不敢说话。
等到朱翊深回来,就看见东边的房门紧闭。他走到西边的里间,被褥果然只剩下一套。他坐在炕上,脱了湿漉漉的鞋袜,丢在一旁,再看了那边的房门一眼。这丫头真是脾气看长,一声不响地就要跟他分房。
分就分吧,反正他是不会去哄的。
天色渐渐黑下来,厨房里飘出饭香。朱翊深这次带了很多的兵书来,摆满桌案,可一下午他都没看进去多少字,总是留意身后的动静。他特意没关门,这样那边的声响就可以听到,可外面一直很安静。
他有些心烦意乱,将书合上,在屋子里踱步。
这时,厨娘在外面说:&1dquo;老爷,可以吃饭了。是现在把饭菜端进来吗?”
朱翊深应是,那厨娘很快端了四菜一汤上来。庄子上有菜园,还自己养了家禽和猪,食材都是最鲜的。他特意带她来此处,也是想让她尝尝这些现成的鲜东西,跟京城里头的到底不一样。他搬桌椅时故意弄出很大的声音,里头应该听到了。只是那扇房门仍旧紧闭。
连晚饭都不吃了?他皱眉,心想若是李怀恩也跟来就好了。她们主仆三个沆瀣一气,留他孤立无援。
素云和碧云自然听到了声响,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坐在炕上的若澄。她平静地看账本,两耳不闻窗外事。她们已经看出来,王爷和王妃想必是闹了矛盾。但她们也不敢去劝,毕竟是主子的私事。
朱翊深等了会儿,还踱步到门前,犹豫片刻,闷声叫道:&1dquo;出来吃饭了。”
他故意没叫她的名字,因拉不下脸面。
素云立刻站了起来,若澄看她一眼,素云又只能硬着头皮坐回去。碧云小声问道:&1dquo;王妃,好像是晚饭做好了。我们不出去吃吗?”
若澄合上账本,说道:&1dquo;我不吃了,没什么胃口,你们去吧。”
可她不出去,素云和碧云哪里敢走,继续低头做针线活。王府上下,无不对王爷敬畏,更无人敢如此下他脸面。不过她们也看出来了,王爷在王妃面前不过就是只纸老虎。只是不知为何高高兴兴出去的两个人,回来变成了这样。
朱翊深见里面毫无动静,这丫头丝毫不买他的账,心头烦闷,又走回桌子旁坐下,独自进食。可食不知味,加之后背又被砸得隐隐作疼,猛一掷筷。他活两世,按理说不应该跟个小丫头片子置气。
可他不过是救了一个陷于危难的女子,她何须如此?
但她说得也没错,他与苏见微之间的确早就认识,而且在前生做了十年的夫妻。就算他已将前尘往事放下,也不可能完全将她视作陌生人,才有了山上出手相助的那一幕。只是重生之事如何解释?
他见到叶明修尚且不自在,倘若那丫头知道他与苏见微曾经的关系,恐怕更会难以释怀。
第68章
朱翊深挫败地现,这个女人已非昔日小心翼翼与他接触的那个小团子,因他几分怜爱就满心欢喜。她有情绪有脾气,时不时还会张利爪挠人,而他全无办法。
他第一次面对女人,觉得无计可施。
他出生在皇家,自小高高在上,习惯了旁人的顺从,并将其认为理所当然。他也同样认为,夫妻关系便如同父皇和母亲那样,夫唱妇随。父皇的决定,哪怕母亲心中不乐意,口中也绝不会说出半个不字。
这就是帝王家,这就是帝王家的男子天生享有的特权。
他于女人无往不利,无论那些女人是出于利益或是别的目的接近他,他从未在她们身上花过太多的心思。后宫就像一个斗兽场,那里生存的女人各凭本事,而他只需坐壁上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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