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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丧家之犬。”

  令主冷冷嘲道，随即抬手拔出剑，刹那柴峥言鲜血四溅，有如泉涌。

  柴峥言脸色枯败，仿佛油尽灯枯，随即晕了过去。

  令主将剑尖移向心脏处，还未来得及刺入柴峥言体内，就先被人挡住。

  聂枣毫不犹豫地站在柴峥言身前。

  &1dquo;你以为我不会杀你？”

  聂枣定定看着令主，眼睛里已无惧怕和愤恨，剩下的唯有如磐石般的坚定：&1dquo;当然不，我只是求令主仁慈&he11ip;&he11ip;如对红袖姑娘一般，给属下一个成全。”

  她相信，令主的剑足够长，长到同时将两个人贯穿。

  明明死亡如此接近，聂枣却毫无恐惧。

  柴峥言本来就苟延残喘的身体，被qiang行催动武，造成的伤害无可估量&he11ip;&he11ip;他活不久了，而聂枣也不想活了。

  多年来鬼都的境遇，从未抹去她心底最深的坚持。

  哪怕摧毁一百次，一千次也不能够，宛若刻在灵魂中。

  那双眼睛里的光，让令主觉得刺痛，继而他无法忍受般的钳住聂枣的下颌，一字一顿，冰寒无比。

  &1dquo;你·知·道·什·么？”

  然而下一刻，令主就笑出了声，笑得古怪而悚人，却不知是在笑什么。

  他松开手，猛得顺着柴峥言划开的伤口撕下了那张面具，道：&1dquo;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关于我的事qíng么？那我就告诉你&he11ip;&he11ip;”

  在聂枣失去意识之前，记忆的最后，只有那张无限接近的脸。

  颜承衣的脸。

  ***

  风。

  有风轻轻拂过聂枣的额头。

  她嗅到了一丝水面特有的腥味，四周的景色在摇晃，这的确是在一艘船上。

  船上来来往往有许多人，空气里弥漫着嘈杂的声音，但他们都对她视而不见。

  聂枣朝前走了几步，就看见站在船头的颜承衣。

  有风将他的衣袂袍角和长一同chuī得凌乱，锦衣华服也掩盖不了他身上颓唐消沉的气息。

  颜承衣的目光落在远方，空dang辽远，看得人莫名心痛。

  从腰间取下长笛，颜承衣将之放到唇间，幽幽笛声飘出，哀绝婉转，凄清幽冷，既空寂又如泣如诉。

  耳畔有人在轻声议论。

  &1dquo;自从那位小姐去世，主人就整日闷闷不乐&he11ip;&he11ip;连出来散散心都&he11ip;&he11ip;”

  &1dquo;除了长得漂亮，我就不知道那位姜小姐有什么好的！当日当家的对姜小姐温柔体贴，有求必应，她想要什么当家的跑遍七国也要给她弄来，结果她还不是跟个姓柴的好了硬是退了当家的亲&he11ip;&he11ip;要我看，死了才&he11ip;&he11ip;”

  &1dquo;嘘，小声点，敢说那位小姐的坏话你找死吗！小心主人把你丢到湖里喂鱼！”

  颜承衣放下笛子，眼眸落寞垂下，转身便回了船舱内。

  她跟在颜承衣身后，看见颜承衣从抽屉里拿出一只玉簪，簪子被反复抚摸已显得过分光滑，诡异的是她竟然记得这玉簪是哪里来的&he11ip;&he11ip;是她的，一次他们出去外出，颜承衣不慎将冠撞坏，长披散，她便从头上摘下一根玉簪替颜承衣绾了，后来这玉簪也一直忘了要回来&he11ip;&he11ip;

  他摸着玉簪，恍惚间喃喃道：&1dquo;我后悔了&he11ip;&he11ip;”

  &1dquo;不该让你就这么陪他殉qíng的&he11ip;&he11ip;应该直接找死囚顶替你，这样&he11ip;&he11ip;至少你现在还活在我身边&he11ip;&he11ip;”

  片刻后，他将玉簪重收起来，苦笑：&1dquo;现在说什么也都迟了&he11ip;&he11ip;也罢，早知道她爱的不是我，也该放弃&he11ip;&he11ip;”

  聂枣试着叫了颜承衣两声，但他完全没有听到。

  她跟了颜承衣几日，颜承衣始终是这副伤qíng模样。

  直到某一日，水面掀起了波涛，有经验的船士惊恐的叫道：&1dquo;快把船往回开，快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