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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原中也只跟仓库附近的混混们相处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却已经在他们的投喂陪玩举高高中培养出了很深的感情，意识到以后可能没法再一起玩了很是失落，哪怕家有漂亮舒服的大房间还有他的专属玩具角，他都是闷闷不乐地噘着嘴，时不时小大人似的看看外面，再长长叹一口气。

  “重情义是好事。”二叶亭鸣用这个说法搪塞见不得孩子难过的横滨地脉，又把蹲在墙角装蘑菇的中原中也拎起来晃了晃，“没事就来帮忙收拾，别在这傻坐着。”

  开店前要做的准备工作很多，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珍贵的劳动力。中原中也这么大的孩子了帮忙剪剪借书卡搬搬书还是能做的，而且小孩子忘性大，给他找点事情做他就不记得自己还有一肚子离愁别绪了。

  中原中也一开始还有点不情不愿，拿着儿童剪刀剪借书卡的架势像在剪二叶亭鸣的小人，但没过多久他就在二叶亭鸣和织田作之助轮番“做得好”“中也真棒”的吹捧中工作热情高涨，没那么多心思去闹情绪想不开心的事情了。

  这样一天下来高高兴兴出了一身汗，他的情绪自然好了很多，晚上织田作之助再睡前跟他心平气和地摆事实讲道理搭配点小奖励做甜头，等到第二天就又是活泼可爱的崽崽一个，蹦蹦跳跳地跟织田作之助一起出门去书店的开业宣传单。

  二叶亭鸣留在书店里继续做着准备工作——整理书册，剪借书卡，他还进了些文具的货，也得在货架上摆好。

  等手头的工作告一段落后，二叶亭鸣才收拾收拾垃圾打包放在一边，推门向门外站了半天的福泽谕吉和江户川乱步打了个招呼。

  “日安，二位要进来坐坐吗？”

  这次二叶亭鸣有了经验，把自己的触角藏好不露一丝一毫的本相。虽然在江户川乱步看来他和这家书店都是极为可怖的一片空白，但二叶亭鸣藏好了本相后这种恐惧还在他的忍耐范围之内。

  江户川乱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二叶亭鸣，他依旧什么都看不出来，所有他能推理出的情报虚假而浅薄，让他止不住地怀疑自己踩在危险边缘。

  但是那个白咒术师口中那句“他不是人类”让他无法不去在意，他作为侦探对真相的探索本性也好他对自己存在的求知欲也好，即使福泽谕吉并不赞同，江户川乱步还是在身体好转后立刻赶到了名片上的地址。

  ——【鸣屋】

  招牌上的字迹行云流水，在他鼓足勇气踏进大门的瞬间，为他奏响一声清越的啼鸣。

  江户川乱步打了个激灵，却又忽然现紧紧抓着自己心脏的那种恐惧感消失了。

  就连刚刚他站在门口感觉到的，隐隐约约的诡异违和感都跟着一起消失了，似乎他走进的就只是一家再普通不过的书店，面对的也只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书店店主似的。

  第23章

  “要喝点什么吗？”二叶亭鸣遵循着招待客人的基础流程询问，“可乐？橙汁？”

  江户川乱步闻言举手道：“我想喝波子汽水，要葡萄味的。”

  被消解了那种挥散不去的恐惧感后他整个人都显得放松了许多，正好奇地打量着店里的书本摆设，两条腿晃荡着坐也坐得不十分端正。

  江户川乱步的贸然言遭到了福泽谕吉的凝视，给了自家不省心的孩子一个老实点的眼神后，福泽谕吉才沉声道：“橙汁和乌龙茶，谢谢。”

  这两样都是放在冰柜里单独包装的饮品，比水壶里倒出来的冲饮更加安全。

  江户川乱步在左看右看的时候，福泽谕吉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店内的布局，只不过他们一个是对这读不到多余情报的视野的奇，另一个则是在思考万一打起来要如何占据有利地形，又要如何最快最安全地揣着孩子撤离。

  二叶亭鸣给他们拿了饮料，也给自己拿了一瓶乌龙茶，拉开椅子坐在他们对面，形成了宛如三方会谈的架势。

  进入正题之前，二叶亭鸣还是先关心了一下江户川乱步的身体状况，“你看起来恢复得还不错，最近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眼睛有没有突然疼痛或者视线错乱的现象？”

  江户川乱步先看了一眼福泽谕吉，见年长者点了点头，才呼了口气回答：“刚刚醒过来的时候有，看见的都是好多影子叠在一起的图像，我还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坏掉了呢。”

  “嗯……”二叶亭鸣沉吟片刻，又问道，“能看清楚每个影子吗？”

  江户川乱步撇嘴，“怎么可能，糊成那样我一睁眼就晕得想吐，过了整整三天才舒服一点。”

  二叶亭鸣追问：“那现在呢，还能看到影子吗？”

  江户川乱步摇头，又补充道：“不过如果我集中注意力非常努力地一直盯着看，会有一点点重影。”

  他认真地回想着自己的身体状态，如同面对医生的病人那样绞尽脑汁地思考自己的身体有哪些疾病表现——福泽谕吉其实在他沉睡时就用他在查案时遭遇意外的借口，通过以前的人脉请到了“那一边”的医生来为他做检查，但是并没有现他有什么异常，反而劝说福泽谕吉管着他少熬夜少吃零食，说他是因为睡眠不足外加营养不良导致的虚弱昏迷。

  包括他醒过来时看东西重影的症状，那位福泽谕吉重金请来的老先生也在给他用各种奇奇怪怪的手段检查过一遍后，神情复杂地表示给孩子配个眼镜吧，又不是没这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