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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料,芙儿见他那副扮相,居然没有害怕,反而伸出手戳了戳宁澄的额头,然后「噗」的一声笑出来。
“大哥哥你好逗,芙儿最近晚上都溜出去玩,也没见到什么怨鬼啊。”她边笑边模仿宁澄的动作,把宁澄给弄了个大红脸。
“不、不要笑了啦,大不了我陪你去就是了。”
宁澄毕竟脸皮薄,想说距离宵禁令还有半个时辰,去看看也好。毕竟他也很好奇,芙儿口中「好玩的地方」在哪里。
见他答允,芙儿又开心地转了个圈,裙摆随风飘动,瞧着像个小精灵一样。她牵起宁澄的手,道:“那大哥哥,我们走吧。”
宁澄应了声,就这样被芙儿拉着走出贾府。
一路上,芙儿心情很好地哼着小曲儿:“耳声眼色总非真,物我同为一窖尘。蝴蝶不知身是梦,花间栩栩过青春。”
稚嫩的童音清脆悦耳,带着宁澄绕过数条阡陌幽径。
宁澄问:“这歌好听,是谁教你的?”
芙儿笑道:“没人教我,这是我娘哄我睡觉时唱的,听着听着,就学会了。”
她看着宁澄,眼里映着天边的红霞:“后来我娘忙起来,就没再给我唱歌了。现在芙儿都唱给弟弟听,弟弟睡了,就唱给自己听。”
宁澄心中一酸,轻轻伸手摸了摸芙儿的头,道:“芙儿真懂事。”
芙儿笑了笑,道:“宋嫂也这么说,说芙儿比爹爹懂事。”
——这话,说得倒没错。
宁澄不愿在芙儿面前说他父亲的坏话,加上贾书生已逝,死者为大,还是莫论是非的好。
于是,他将话题扯到饼子上,又和芙儿吱吱喳喳地聊了半天。
一段话下来,二人已经离开城镇,走在了荒草地上。那片荒凉的土地上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远处隐约有个小木屋,轻风吹过,带起一片片草浪。
这不是白天走的那条路吗?
宁澄记得自己和风舒前往万仞山峦时,也经过了一片荒草地,只是这里和白日那块相比,少了点荒芜苍凉,多了点阴森恐怖。
天暗得很快,最后一抹晚霞消失的时候,宁澄的心里浮现出一股浓浓的不安感。
他猛地停下了脚步,攥紧芙儿的手:“芙儿,要不我们回去吧?”
与逐渐暗沉的夜色相对的,是越来越强的风。那风呜呜呼呼地吹着,带起枯黄的茅草片,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芙儿矮小的身影没在草堆中,脸上神情晦暗不明。她放开宁澄的手,道:“大哥哥,你害怕了?”
宁澄咽了咽唾沫,道:“没有。”
他刚伸手掐了个荧光咒,便听见芙儿说:“大哥哥,你不要点灯啊。点灯的话,它们就不会出来了。”
宁澄握着荧光的手一抖:“它们?”
芙儿忽然抬手,葱葱的指尖抓向宁澄。宁澄吓了一跳,手中的荧光蓦地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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