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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第2页）

“盖亚竟然在沉睡，这真是少见的事情。”厄瑞波斯惊奇。

塔尔塔洛斯冷笑：“只允许你像头酣睡的鹿一样睁不开眼睛，而盖亚却连睡觉的资格也被你剥夺吗？”

他还记得这个诞生不久的神祇叫嚣着要来挑战自己的权柄，他欣然接受，丝毫不在意让他认清谁才是所有神中力量最强的存在。

厄瑞波斯手指缠绕着白发：“我可没这样说，我说塔尔塔洛斯，或许我们应该互相友善一点。”

全然忘记是谁开始先挑衅的神试图求和。

“我已经足够友善。”不然我已经将你终结，我的“伙伴”。

无形的厄洛斯溢出一声低笑，在空气的传播下足够播散到大地的每一次，他的声音是无形的，传播到众神的耳中却被赋予了特别的情感，像是灵魂深处长出了诱人的钩子，轻易勾起了所有人的兴趣。

厄瑞波斯问他：“你在笑什么？厄洛斯。”

但厄洛斯没有回答，安静飘荡徘徊在大地。

塔尔塔洛斯勾起嘴角，厄洛斯是和自己相处最悠久的神祇，他们相处的时光足够比厄瑞波斯和倪克斯更加漫长，所以他轻易的明白了厄洛斯无端的笑。

他在嘲笑自己对厄瑞波斯的“友善”。

众神的时间总是漫长的，天空是无尽的黑暗，大地遍布生命的足迹却依旧空旷，连接大地与深渊的是徘徊在这之间的厄瑞波斯，他总是和自己的孪生妹妹形影不离。

就像塔尔塔洛斯与厄洛斯。

感受到鼻尖传来的触感，塔尔塔洛斯把脸歪到了一侧，他躺在高空中生命之树的树枝上，低声说：“如果你实在无聊，就数一数大地边界那颗苹果树上有多上颗苹果。”

而不是来骚扰自己。

厄洛斯回答的很快：“16颗，我数过无数遍了，塔尔塔洛斯。”

苹果树随着诞生初始就挂在上面的36颗苹果随着塔尔塔洛斯偶尔的光顾，已经只剩下不多的数量。

空气中无形的手指再次戳了戳塔尔塔洛斯的脸颊好：“盖亚什么时候醒来？”

“很快，我能感受到她。”说到这塔尔塔洛斯的声音降缓了些：“她有些奇怪。”

厄洛斯轻声：“我能感觉到，她不是她。”

盖亚是大地的本身，她的变化连接大地，清楚的传达到所有神的眼睛中。

最先变化的随着盖亚诞生的生命之树，在过去除了长高之外没有一丁点变化的生命之树在结束生长后长出了新的枝桠。

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塔尔塔洛斯把新生的枝桠摘下来，上面流转生命的法则。

“至少不是糟糕的事情。”厄洛斯说。

确实不是糟糕的事情，塔尔塔洛斯有预感，这对盖亚来说或许是个不错的消息。

但他的话说出来后变了味道，讥讽与冷漠随之而来：“只有她不甘寂寞，令大地多出了这么多愚昧的生命。”

只有神是至高无上的，这些由盖亚创造出的生命在神的眼中不值一提，甚至连血液中都伴随着与生俱来的低贱。

不过这是盖亚的意愿，塔尔塔洛斯从不干涉。

“冷漠是你的天性，你不该要求最有生机的女神和你一同沉寂在深渊。”厄洛斯提醒塔尔塔洛斯。

塔尔塔洛斯没有说话，随着时间的流逝，除了生命之树的变化外，最大的变化是厄洛斯。

曾经乖顺的神祇在不经意间露出尖锐的獠牙，并且热衷于说教。

塔尔塔洛斯敷衍点头，弱小的神祇连完整的神格都寻觅不到，而伟大的深渊从不对弱者施以怒火。

大地没有时间的流逝，所有生命都保持着最初被盖亚创造的模样，他们自诞生那一刻定型，直到现在。

虽然一切都没有变化，但众神们都清楚的明白，这片空间不是固定的，祂时刻改变着。

直到盖亚的苏醒。

年轻的女神在平坦的石头上睁开双眼，她面无表情的坐起身抚摸腹部，半晌后如小鹿一般光脚奔跑在大地之上。

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起伏着，衣摆下那双光洁的双腿裸露摆动，最终缓缓停下。

盖亚仰头不知道对谁说着：“我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