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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中們一聽這話,紛紛抱著藥箱告辭,不想摻和進家務事中。
傅蓉微皺眉:「蓉珠?」
平陽侯得到消息趕回來時,傅蓉微已親力親為,給花吟婉換好了衣裳,擦淨了身體。
平陽侯一臉哀痛,進門便將傅蓉微推開到一側,伏在床榻前,托著花吟婉的頭,輕輕喚著她的名字,漸漸嗓子裡溢出哽咽。
張氏在前院中大發雷霆——「設靈?掛幡?她一個妾!一個奴婢!配嗎?」
玉瓷擺件砸了一地。
平陽侯的意思是,將花吟婉以平妻的身份下葬。
張氏仿佛吞了只蒼蠅,當然不同意。
但再噁心,張氏也駁不了平陽侯的決定。
傅蓉微終於有時間,端了碗熱湯給鍾嬤嬤,拉她到了柴房僻靜的角落,詢問當日究竟是怎樣的情形。
第21章
鍾嬤嬤說起今日的情形:「大姑娘來的突然,姨娘和我都很意外,在那門口徘徊了好久才進來……」
蓉珠十幾年不曾踏入雲蘭苑一步,明知十月懷胎生下她的親娘就在此處飽受磋磨,仍冷眼而待,嚴冬天寒連口熱湯都不肯舍予。
傅蓉微自問做不到與她好好相處,即便是看在花吟婉的份上也不行。傅蓉微問:「大姑娘她說什麼了?」
鍾嬤嬤仔細回憶著,將事情原本告訴了傅蓉微。
蓉珠進門時,花吟婉正在準備繡另外一半石榴花的帷帳,院子裡的玉蘭花正當盛放,唯獨傅蓉微窗前那株早早等不及便來報春的先行官,花期已盡,有了凋謝的跡象。
許是覺得不吉利,花吟婉在那株玉蘭的枝頭上系滿了紅綢,瞧著倒是依然生機無限。
蓉珠走進了檐下,瞧見花吟婉手下的繡工,很是勉強的笑了笑,說:「姨娘真是好繡工。」
鍾嬤嬤忙著去泡茶,花吟婉房中收了好多名貴紅茶,平日裡自己捨不得用,此刻都捧命鍾嬤嬤捧出來招待蓉珠了。
花吟婉手下正勾絲搭橋,說:「姨娘沒別的本事,也就繡的東西尚能拿得出手,趁著身體還行,能多做點就多做點,等老來雙眼昏蒙,就真成吃白飯的廢物了。」
蓉珠望著那一處繁花的石榴帳,說:「姨娘過謙了,只是三妹妹機緣非同尋常,您替她的準備的嫁衣都用不上了,怪可惜的。」
花吟婉道:「有什麼可惜的,平日裡閒著也是閒著,權當無聊做點事情罷了。」
蓉珠卻道:「可我瞧著姨娘的心血白費,心裡實在難平。」
蓉珠的性子養的太委婉了,那幾句話不過是反覆客套,求個面子好看而已。
可花吟婉卻當了真,說了句:「大姑娘若真覺得我繡活好,又不忍好物丟棄,那我便贈與大姑娘吧,你拿去……」
誰知她話還沒說完,蓉珠當場就掉了臉色,冷言冷語:「在姨娘看來,我便只配用三妹妹剩下的物件嗎,姨娘與三妹妹還真是母女情深,令人感佩啊!」
鍾嬤嬤端茶回來就聽了這陰陽怪氣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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