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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卷起一层几不可觉的细沙,音响里,BGM恰好放到尾声,现场有几秒钟短暂又漫长的寂静,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比一声更惊诧的:“啊?”
“啊?!”
“啊?!!!什么意思啊?!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有一个急性子的朋友A震惊得直拍身边另一个朋友的大腿。
被拍的朋友B惊叫:“啊,疼疼疼,你别打我啊!”
大家有的反应了过来,有的还没反应过来,还有两个像是反应过来了但是不敢完全确信,直勾勾地盯着姜妤笙和薄苏索要答案。
庄传羽、沈珈禾和舟稻众人们都绷不住哈哈大笑。
朋友A急了:“什么意思啊?你们干嘛笑成这样?是在开玩笑吗?!”
薄苏不应声,侧头望向姜妤笙,目光清和,是尊重的姿态。
要进要退,她都随姜妤笙。
姜妤笙唇角翘了起来,低头抿了下笑,迎着众人惊疑的目光,平静地应:“不是开玩笑。”
“影子小姐刚刚自爆了。”
她打趣薄苏,情意坦坦荡荡,饶是再迟钝的人也都能反应过来。
现场又是几秒针落可闻的呆滞。
“我靠!我靠!姜妤笙,你好会藏啊!!”最开始发问的那个朋友如梦初醒,突然拍桌,一整个发现新大陆的模样。
另外三个朋友消化完这个信息,也立马加入战场,开始谴责。
“就是啊!什么情况啊?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庄庄!”有人迁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就知道在那里笑笑笑,是不是朋友啊,瞒我们这么久!”
“就是,我们是不是无意中当了好多次的电灯泡啊。”
庄传羽好冤:“我没有啊,我也就比你们早一丢丢知道而已啊,她们刚谈的,哪来的‘这么久’啊。”
姜妤笙也替她证明:“没有没有,我们也才联系上没多久。”
“你就装吧!”朋友们不信:“我以前就觉得你看薄苏姐的眼神不对,我还以为你是单纯的姐控。”
“就是,我现在知道了,为什么我那个时候问你金城武帅不帅、柏原崇帅不帅,你都能和我说不帅,原来是早就心有所属了。”
“没错,而且我想起来了,我以前每次和小妤花痴帅哥时,薄苏姐的气压都格外低,你们是不是那个时候就有情况了。”
大家不约而同地追溯往昔,感觉因着新的视角、新的注解,一切都有迹可循了起来。
姜妤笙和薄苏百口莫辩,被大家围剿、调侃得面红耳赤,连声讨饶。
庄传羽、沈珈禾和舟稻众人们乐得看戏。
气氛持续走高。
好不容易,“怒火”才终于在两人交代完一个又一个的关键细节、各敬大家一杯酒后,平息了下来。
薄苏面颊染粉,乌眸水亮,不复清冷地坐在姜妤笙的
身边、坐在她闹哄哄的朋友中,仿佛莲藕捏做的木偶人有了七情六欲,真正化身成人了。她不再使用后天习得的面面俱到、掌控全场的主持人面具,仿若恢复了年少时寡言的本性,大部分时候并不参与话题,只松弛地做一个旁观者,安静地陪着姜妤笙,听她们聊天,给姜妤笙递烤好的烤串,在她手指沾了调料黏腻的时候为她擦手、被辣椒呛到的时候,适时地递上一瓶开好了的水。
无微不至,亲密无间。
爱意全昭显在细节里。
庄传羽和陈曙默默打量,一个叹一口气,差强人意地移开眼,一个叹一口气,无可奈何地认了输。
其实不是完全没有察觉的,只是始终存着几分侥幸,又缺着几分勇气。
“那些年错过的大雨,那些年错过的爱情,好想拥抱你,拥抱错过的勇气……”一直在随机低声播放着歌曲的音响里传出耳熟能详的歌词,不知道是谁先跟着轻哼了两句,大家的青春DNA动了,不由自主地都跟着唱出了声,越唱越大声,最后变成了一首放飞自我、各有故事的大合唱。
白烟自烤网上缕缕升腾,随着夜风四散飘逝,歌声中,昏黄的灯光下,有人在笑,有人在沉默,有人什么都没想,有人被钩沉起了许多过往。
姜妤笙没有在校园里经历过这首歌被广播站高频播放的时期,但隔年以后,在北城逼仄的餐馆员工宿舍里,也听舍友提起过这部电影,感慨过她们无疾而终的初恋。
她问薄苏:“你看过这部电影吗?”
薄苏摇头。那一年她忙于高考与思念姜妤笙,同学、朋友和追求者都邀请她同去看过,她都拒绝了。
她没有兴致去看任何的青春电影、享受所谓的青春生活。
她能忆及的与青春有关的一切全与姜妤笙相关,也只想与姜妤笙相关。而那个时候,她已经失去了姜妤笙的联络方式,失去了爱她的资格。
姜妤笙笑:“我也没有看过。”
她眼神里浮现起怀念的神采:“上一次我们这样一起在户外听大合唱的歌,是不是还是初中的时候?”
薄苏应:“嗯。”
应该是她读初二、姜妤笙读初一的那一年。
那一次学校不知道为什么,把初二年段的研学旅行与初一年段的合并在一起了,于是在读书期间,姜妤笙很难得地能与薄苏同行,偶尔参与同一个集体活动。
但凡两个班级有点交集,姜妤笙便要寻找薄苏的身影。
有一天下午,初一年段的她们班与隔壁班很巧合地与薄苏她们几个初二年段的班级分配到共用一片野炊场地。
说是野炊,其实就是在一片空旷的水泥地前吃烧烤。水泥地前还有一个搭建好的,供晚上晚会表演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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