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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吗?姜妤笙的笑意渐渐自眼底淡去。
她左滑指尖,没有回复这条消息,退出了对话框,应老太太:“没有,奶奶,是……”
是朋友吗?
算不上吧。
她解释:“是个女孩子发的消息啦。”
“女孩子又怎么啦?也不是不可能啊?”老太太一副看穿了你们年轻人的把戏的表情。
姜妤笙微微睁大了眼睛。
老太太淡定地在她身旁坐下,递过医保卡,稍显顽皮和得意:“怎么啦?以为我老婆子一把年纪了就什么都不懂吗?你们年轻人现在不是都不在意这些了吗?”
她指了指天花板的方向,小声地说:“我看出来了,五楼住的那两个小女生,是一对儿。两小女孩每天一起进进出出,散步遛狗,日子过得也挺美的。”
“其实也没什么不同的,不就是找个知冷知热的人一起过日子,能把日子过好就行,奶奶我呀,活到这把岁数了,没什么看不明白想不通的啦。”
老太太出奇地开明。
姜妤笙意外,不由地竖起大拇指给她比了个赞。
老太太笑着收下了夸赞。
两人没有就这个话题再深聊下去,姜妤笙接过老太太的医保卡,把用户绑定了,时间预约了,陪老太太又看了会儿电视剧,聊了会儿天,时近两点钟,踏上了返程的路途。
一路上,艳阳高照,姜妤笙没打伞,走在阳光下,全身热乎乎、暖洋洋的。
虽然除了在青春期刚刚察觉到自己对薄苏的不一样感情时无措过、喜欢着薄苏的时候,忐忑过,怕她不能够接受,后来,她便再没有在意过自己取向与大多数人不一样这件事,但意外得知了亲近的人与自己一样,完全不在意这件事,还是莫名有种开心、轻松的感觉。
她在公交车站站定,等了许久也没有见到车来,便取了手机查看下一班公交车到站的时间。
还要十来分钟,她退出页面,戴了蓝牙耳机,准备点开听课APP听一节人文课程,视线不经意间扫到那个绿色的微信图标,思绪不受控地又发散了几秒。
几秒后,她到底还是没有再点开这个图标,没有回复薄苏的那两条消息,就让她的话,孤零零地冷在那里了。
成年人之间,时间宝贵,边界清晰,分享日常生活,其实是一件很亲近、甚至很暧昧的事。她想,以她和薄苏目前的关系来说,这种分享欲,过界了。
她不打算纵容薄苏。
也不打算放纵自己。
她掀过了那个主页,点进了听课APP,播放了一节课程,边听边等车来。
*
北城高端住宅区昆仑明湖二十三层的大平层里,薄苏拄着拐艰难地做完了厨房的收拾工作,依旧未等来姜妤笙的回复。
她没有再尝试开火,也没有点外卖,随手给自己泡了杯牛奶,喝了两口,去到了书房工作。
夕阳西下,天色
向晚,她不自觉地又分了神,伸手拿过手机查看消息。
中午发出时是什么样的,现在依旧是什么样的。
她了然了,姜妤笙是不会回复这条消息了。
算不上很意外,但是当时发出消息前有多踌躇,此刻便有多失落。
她胃部隐隐作痛,注意力也有些无法集中,干脆停了手上的工作,点了保存,合上了电脑屏幕,在渐暗的天色里静坐。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没有,夜幕完全笼罩了大地,黑暗中,她突兀地听到了几声门铃叮铃的声声响。
她回过神,摸过手机,点开了手机上的可视通话。
通话的视频界面里,显露出来的是她母亲谢长嫣的面容。
薄苏鸦睫颤了颤,坐端正了身子,出声:“妈,你稍等一下。”说完,她挂断了电话,点下了开门的按键,而后站起了身子,打开了灯,拄着拐,去到了客厅。
客厅里,谢长嫣已经就着她打开的门进到了玄关。
她穿着一套优雅正式的商务西装,似是刚从哪个严肃的商务场合里出来,又或是一会儿就要前去参加,但手上,却提着一袋与她妆容格格不入的保温袋。
“我听黄姨说她这两天有事不能过来,你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我让家里的阿姨煮了给你送过来。”她换完鞋走近,念叨薄苏。
薄苏淡声:“没事,不用麻烦,昨天出门了,在外面吃的,明天有工作,也不会在家。”
谢长嫣不放心:“那今天呢?吃的什么?”
她这个女儿,从小到大,要说别的,都让人十分省心,挑不出一点错处,但要说照顾好自己,那真是让人一点都不放心。
大二的时候,突然暴瘦十几斤,成宿成宿地睡不着觉,差点没把她吓坏。好不容易接受了一年多的心理治疗,好起来了,工作这几年,又跟个拼命三娘一样,都不知道进了多少次医院了。
薄苏微怔,口吻平淡地应:“吃了速冻的饺子。”
谢长嫣不疑有他。
她把带来的饭菜放置在客厅尾部的餐桌上,叮嘱:“一会儿吃的时候,要是太凉了,你自己放微波炉里热一下吧。”
薄苏应:“好。”
谢长嫣视线下移到她的脚上,关心:“昨天复查脚怎么样了?”
薄苏回:“挺好的,再过一周就可以不戴护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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