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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无家可归（第1页）

昏迷的凌灵被送进了校医院，书之言留下来守着他。

被当成狂病人由保安扣住的程旭，出示了市局颁的协警工作证，大摇大摆的出了拘留室。

凌灵被诊断为轻度营养失调，点了不到三瓶生理盐水就醒了。

女孩睁开眼睛时，看到之前还在硕大的阶梯教室仿佛明星一样万众瞩目的男人，此刻就坐在她的床边，一时有点恍惚。

课堂上，周围全是比她小三四岁的小女生，让她产生了些许错觉，仿佛她还是在校生，花痴帅哥老师，是能让她开心很久的事……

书之言见她坐起身，递上一杯冒着热气的奶茶。“附近只有这个，要是有可可的话，多巴胺含量会更高一些。”

凌灵点了几瓶生理盐水，有点想上厕所（可能就是被尿憋醒的……），没有伸手接，“谢谢，我吃点巧克力就好。”

“代可可脂，没用的。”书教授说着，保持着捧着杯子的姿势，微微往前推了一下，示意凌灵。

女孩明白她再不接就是太没礼貌了，只好双手接过杯子。

的确很暖和。

其间，不可避免的碰到了对方的手指，凌灵本来已经做好准备，无论“看到”什么，都要装作若无其事。出乎意料的，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她忽然想到“安静”这个词语。

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从她记事以来，所有与人触碰的经历都伴随着各种各样的画面。小时候不懂事，只觉得光怪6离。大了，知道那些是情绪，是记忆，是欲望……是让她学会对这个世界保持冷漠，是让她克制自己不要疯……

凌灵近距离的观察起书之言的手，普通的纤长白皙的十根手指，指甲修剪整齐，没有纹身，没有佩戴戒指，更没有戒痕。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各种职业的手，钢琴家，画家，外科医生，手模……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最普通的接触么？

凌灵有些不敢相信。

想着，她腾出一只手，张开五指伸进书之言自然搭在膝盖上的手的指缝。

两个人各自一只手，保持着五指交错的姿势。

凌灵细细体味着，果真什么也没有“看到”。她此刻无比清晰的感受着对方手掌的温度，弯曲五指，扣向对方的手背。

书之言愣着，他不知道要不要也合上手指，这进展，也太快了吧？

凌灵感受着对方手心的热度，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喜悦，她的眼眶湿润了，双唇却紧抿着，嘴角上扬。

她太开心了，终于不用再“看到”人们内心纷繁错杂的想法，这一刻她就是个普通人！

她的能力，失灵了。

可是失去“能力”的她，对那个男人来说，等于失去了价值。是她提出分手的，她自作自受。

然而那些二人一起经历的时光，那些真实的画面浮现在脑海，那些都将成为“过去”，凌灵终于情难自禁的掉下泪来。

“这位同学，如果你觉得是我侵犯了你，你可以立刻大声呼救，可是你这样一会笑一会哭的，反而让我不知所措了。”

女孩听了，破涕为笑，连忙抽回手，“对不起，书教授。还有，谢谢你！”

书之言：“对了，这个还你。”他拿出手帐。

凌灵：“啊？你捡到了？呵呵，我用不着了，虽然很感谢您拿到了它，但是，请帮我把它扔了吧。”

书之言一脸不解。

凌灵拉过被子，“我累了，想要再睡一会。”

书之言：“你再睡会水肿的。”

凌灵微笑：“书教授，我不是您的学生，您无权教训我。”

书之言晃着手里的本子：“既然你不要它了，我随便翻翻不要紧吧。”

凌灵闭上眼睛，没有反对。显然她已经忘了自己都在本子上写了些什么！

书之言翻开本子，指着最新记录的一页：“纠正一下，身高184公分。目前没有确认恋爱关系的朋友。至于这个18～2o厘米……”

凌灵红着脸一把夺过本子，“还给我！”

书之言双手举起做投降状，显然一点也没有要跟她抢的意思。

凌灵：“好吧。我来到这个大学是想调查一起学生连续失踪案，如你所见，我是个侦探。”

书之言：“……”

凌灵：“那个男人，是我的……”

书之言：“合作伙伴，嗯，看出来了。”

凌灵很感激他没有说出“前男友”“前任”之类的词。不然就太尴尬了。

书之言：“那么，经过刚才短暂而和平的『接触』，”他强调了那两个字，“不知凌大侦探认为我与这些学生的失踪是否有关联呢？”

凌灵：“我不干了，我退出这个案子。所以不管你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也与我无关。”

书之言站起身：“医生说你的身体只是有些营养不良，休息一下就没事了。躺够了就回家吧。”

凌灵：“……”

她看出他生气了，他气她的没有责任心。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如果不是程旭，什么“学生失踪”，什么“连环杀手”，什么“民众恐慌”，跟她都八竿子打不着。当年她自己上的那所大学，几乎每年都有学生跳楼，可是人们不照样升学毕业？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家庭变得不再完整，可地球有停转过一秒么？

更实际的是，她和程旭分手了，事务所她是不想回去了，房子又是以他的名义买的，她无家可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