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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靳寒晟打断了林菀淑的话，他眉头皱得很深：“难道你生养一个孩子，就是为了让他孝顺你，永远记着你的恩情，活在恩情孝义的阴影下吗？”

  林菀淑却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看着靳寒晟：“你不就是想做个不孝子吗？”

  “我……”靳寒晟捏紧了拳头，他想要否认，最后却吞下了这一句不孝，停顿片刻后，他道：“我以为母子亲情应该建立在我们互相关心在意的基础上，因为你爱我，所以我爱你，而不是所为的简单的一个‘孝’字，也不是因为一句‘应该’！”

  靳寒晟从未这么厌恶过这个字。

  “你……你这是要气死我！”林菀淑似乎是气急了，冲着靳寒晟怒喊一声，便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然后脸色白，直直地躺了下去。

  靳寒晟心里一紧，猛扑过去：“妈！”

  第47章告知

  “病人现在情绪激动，最好不要给她太大的刺激，医生建议家属还是顺着病人的意思吧，她毕竟是你妈妈。”

  纯白的医院走廊中，医生皱眉向靳寒晟嘱咐着。

  说完这些之后，他就转身进了旁边的病房中，将靳寒晟独自丢在了门外。

  靳寒晟有些脱力地坐在了医院走廊旁边的长凳上，用手心将脸捂住，然后深深埋头下去。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虽然心中明知一切道理，但林菀淑到底是生他养他的母亲，如果对方真的以性命相迫，他怎么可能做得到心如止水。

  怎么就真的能跟他自己说的那样，完全不管她……

  可是为什么……她明明是他的妈妈，不是应该盼着他好，盼着他幸福的吗？

  她以为正确的选择，放在他身上，就真的是正确的吗？

  为什么她甚至都不看一眼，什么才是他真正需求的。

  记忆中的母亲明明温暖美好的，可为什么睁开眼，现实中却是这个样子。

  靳寒晟万分苦恼，苦苦思索，却追寻不到答案。

  他在病房门口等了一会儿，片刻后，司宣仪颤颤巍巍从里面出来，跟靳寒晟说林菀淑不愿意见他，让他回去。

  看着对方有些害怕的脸，靳寒晟顿了一下，对司宣仪道：“照顾好她。”

  然后转身就走了。

  司宣仪看着靳寒晟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五味杂陈，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罪人……本来也不是这样的，为什么就一定要这样呢。

  靳寒晟直接开车回了家，打开房门，就把自己扔在了客厅的沙上，然后睁眼望着天花板呆。

  他仔细回忆自己这二十多年来经历的，跟林菀淑有关的所有的一切。

  仔细分析过林菀淑的每一个举动后，靳寒晟皱起了眉头，她以前的每个举动选择，都有自己的原因，似乎从来就没有想要争取过他的意见，仿佛他……只是一个工具而已。

  这种变化得追溯到八岁那年的那场火灾，他以为是火灾给她造成了心理阴影，但是……仅仅是一场火灾，会让人性情大变吗？

  而且，看她平时的表现，也不像是一个有心理疾病的人。

  靳寒晟对这方面不太了解，知道有很多患有心理疾病的人表面看上去跟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之前也不敢妄下判断。

  但事情都已经展到了这种地步，他也不得不心生怀疑了。

  就在靳寒晟望着天花板呆的时候，却忽然感觉腿边一阵淅索，仿佛有什么小东西正在拱他的脚踝一样。

  靳寒晟瞬间皱起了眉头，老鼠？

  他低头看去，却见到了一个完全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物件。

  一个差不多跟他膝盖一样高的小人儿趴在他的腿上，正在努力地往上爬。

  非常眼熟。

  这不是他的琴琴吗？

  靳寒晟愣着没动，却见池琴费劲地抓住了他的裤腿，可因为裤腿太滑了，爬了没两步就又掉下去了，她只好动作笨拙地整个人小人儿都匍匐在他的腿上。

  大概是因为人太轻了吧，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只是裤腿被骚动着蹭在腿上，感觉痒痒的。

  腿上趴着的小人儿认真爬裤腿，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靳寒晟已经低下头，在看拿着她了。

  看着她认真努力的样子，靳寒晟不自觉就露出了一个笑容，天呐，她怎么能这么可爱，普通的一个动作都能让他会心一笑。

  池琴一直在爬，靳寒晟也没有开口提醒，就看着她上上下下，努力了好几次，才终于爬到了他的膝盖一样。

  腿势渐渐平缓，池琴趴在靳寒晟大腿上，张开双臂抱住大腿，不用担心自己会掉下去，于是就长舒了一口气，翻身坐了起来，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

  却忽然听到头顶传来一阵轻笑，她微微一愣，抬头看去，却见靳寒晟正在低着头看着她，目光中充满了无奈。

  池琴睁大了眼睛，这才意识到人早就现她了，亏她还想爬到靳寒晟的面前，站起来给他一个惊喜。

  “琴琴。”靳寒晟喊了池琴一声，又想到如今的池琴可能已经不是以前的池琴了，伸出去想要摸她头的手指顿住了，停在半空中，他迟疑地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回到了娃娃身体，恢复了所有记忆的池琴叉腰站直，然后一把抱住靳寒晟的手指，道：“你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