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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1dquo;呜呜”地低吼着，雪宪的话仿佛让它不解，也在让它不安。

  为了安抚它，雪宪马上想了个办法，他捡起身边的箭，像上次在山洞一样，往地上画了个火柴人：&1dquo;你看，这是我。”

  龙停下转圈的动作，看向地面。

  雪宪在火柴人旁边又画了一头简画龙，比人类要大很多很多，费了他不少力气。

  &1dquo;你看，这是你。”

  那头龙和火柴人的体积、物种都形成了鲜明对比。

  龙眨了眨眼睛。

  雪宪见它在看，便又在简画龙旁边画上了一头稍小一些、骨刺也少一些的龙，指了指：&1dquo;这是雌龙。”

  也不知道龙有没有看懂，雪宪在龙和龙之间画了一个勾，在龙和人之间画了一把叉。

  &1dquo;龙可以叫别的龙&1squo;由卡’。”他教小孩一样，讲得很慢很清楚，&1dquo;但是不可以叫人&1squo;由卡’。”

  见龙正专心看着这幅图画，雪宪又想到一个点子，继续用箭在火柴人旁边添加了一个小人，并打上一个勾：&1dquo;你看，这是人的&1squo;由卡’。我们很喜欢彼此，相信彼此，但是我们不是彼此的&1squo;由卡’，你懂了吗?笃笃多?”

  龙坐了下来，歪着头看地上的图。

  雪宪很是欣慰，但没等他说什么，就见它焦躁地退了退，喉咙里&1dquo;呜呜”的叫声，黑爪子在地面抠挠出抓痕。

  这么大一头龙，动起来尘土飞扬，它的尾巴也随之甩动，&1dquo;哐当”一声，打倒了阿琳娜立在墙边的一排木架。

  龙围着雪宪绕了整整一圈，再凑过来时，仍是固执地将意识传入雪宪的脑中。

  &1dquo;由卡格拉姆。”

  雪宪捂脸。

  看来这一时半会儿的是改不过来了，他得慢慢地教教它才行。

  现在他需要替龙处理一下捕猎时受的伤，还要整理好地上这一坨巨大的棕熊肉。

  *

  雪宪和龙不会在补给站待很久，因此龙和艾诺以及阿琳娜并不一定要相处融洽，艾诺是完全不打算接近这头龙。而阿琳娜则要放松一些，她给雪宪找来了毛巾以及止血用的草药，指点雪宪处理伤口。

  龙的鳞甲坚实，哪怕是胸腹处也是一样。

  棕熊在鳞甲上留下了抓痕，将三片鳞甲掀起，在龙的皮肉上也留下了几道浅显的口子，有鲜血不断从伤口汨出。

  雪宪擦拭时，龙似乎并不觉得痛，而是怕痒似的肌肉一阵痉挛。

  等雪宪替它糊上一团草药，它就表现得较为抗拒了，好几次试图用爪子将草药挠走，被雪宪轻轻地呵斥后才作罢。

  担心它乱动，雪宪又去询问了阿琳娜应该如何与它交流。

  可惜年岁久远，阿琳娜除了老人教她的&1dquo;我没有恶意我愿臣服于你”的示好音节，以及印象颇深的&1dquo;由卡”和老人常对龙说的&1dquo;吃”、&1dquo;不”等短语，就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1dquo;我试过对别的龙使用它们的语言，只有一次起了作用。”阿琳娜说，&1dquo;那次我和艾诺徒步经过沙丘，在那里和一头青龙狭路相逢。当时我以为我们会死，但在我表达没有恶意之后，它竟然放我们离开了。”

  龙的智商各不相同，能交流的程度自然也不一样。

  &1dquo;慢慢来吧孩子，你会懂得它的语言的。”

  阿琳娜说。

  &1dquo;你和它心意相通。”

  傍晚，起风了。

  雪宪使用军刀将熊皮剥离，经过轻度烘烤以后挂在墙边晾干。风一开始很小，大约在半小时后忽然变大，刮得森林里不断地出怪声，像有个巨大的音响在播放般，从四面八方而来。

  阿琳娜说那是从风暴港来的风。

  这片森林距离风暴港虽然很远，但处于同一连贯地貌，在每年的这几个月份，受潮汐变化影响，那里的风都会涌向内6。

  雪宪学过无穷星地理。

  由黑海为界，无穷星被分成了不均等的两部分。一半是占据6地总面积近7o%的、最完整的一块大6，被称为栖息大6，一般则是由数个小岛与小面积大6组成的龙屿。

  黑海中有深不可测的海沟，磁场异常，飞机潜艇难以穿越，只有一小块海域能够畅行。混沌日之前的那一场大战，使得那块海域下出现&1dquo;漏斗”，海水倒吸，海面风暴不断，彻底毁灭了这唯一的通行之路，后来人们称它为风暴港。

  篝火旁，阿琳娜依旧披着厚衣服：&1dquo;今晚又会来一批人了。”

  雪宪不解。

  阿琳娜说：&1dquo;每年他们只在这个季节送出水行艇。港口风暴的方向变了，水势也受波动影响，水行艇会比较容易抵达龙屿。等到下个月，就不会再有人来。”

  雪宪这才知道，栖息大6不是每天都会送出水行艇的。他们甚至计算好了概率，选择了最&1dquo;万无一失”的季节。

  外面的风刮得怪叫不止。

  龙无法进屋避风，蜷缩在他们平常做饭的小棚子下，半眯着眼睛。

  它刚吃了雪宪烤制的熊肉，肚子填得饱饱的，而这风对它来说似乎算不得什么。

  阿琳娜注意到雪宪朝外面看，说道：&1dquo;等再过几天，我和艾诺就会离开这里往海岸线走，一边寻找一些必需品，一边看看有没有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