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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久到段惊棠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桌桌，我是不是很坏？”

  段惊棠笑了，“你要是坏，这世上就没有好人了吧。”

  “好怕变成坏人，不想变成坏人……”

  人类崽的状态好像有点奇怪。段惊棠低下头，下巴正好抵着蔚枝的旋儿。

  “你还没告诉我，今天生什么事了？”

  蔚枝以为段惊棠已经忘了，没想到他还记着。

  蔚枝简单把白天的事说了一下，包括那奇怪的花纹和手势，还有自己偷偷翻领养证明的事。

  自己想想还好，真正说给别妖听的时候，感觉还挺好笑的。

  但段惊棠没有笑，他思索了一下，认真地对蔚枝道：“你查到的结果没有错，我的记忆里，的确没有什么身上长黑色花纹的妖怪。而且和你在一起这么久，我确定你是人类，是非常正常的人类幼崽，放心吧。”

  如果不算“异常可爱”这一点的话。

  “嘿嘿，我也觉得。”

  蔚枝在段惊棠胸口蹭了蹭，像小动物一样撒娇。

  “大概是中午太热昏头了吧，现在想想感觉好傻啊……你不许告诉别人！”

  “知道了。”段惊棠捏捏蔚枝的后颈，“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夜色深沉，一人一妖躺在不算宽大的床上，就这样亲昵地相拥入眠。

  怀里人的呼吸声逐渐均匀，黑暗里，段惊棠缓缓睁开眼睛。

  黑色花纹，怪异手势。

  异于常人的巨力，近乎天才的头脑。

  浮玉山一战时红佛传递给他的陌生波动，在他饮下尾尖血几乎入魔时唤醒他的奇异力量。

  许多纷繁复杂的念头缠绕交错，在段惊棠的脑海里掀起无声巨浪。

  他没有告诉蔚枝，苏温并不是突急病，而是周围有人，故意压制了他的元神。

  用一种堪称狠辣恐怖的手段。

  人类幼崽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胸口，放在腰上的小手还紧紧攥着他的衣角。

  是完全的信任，和无意识的依赖。

  段惊棠轻轻收拢手臂，吻了吻蔚枝头顶的旋。

  没关系。

  没关系，有我在。

  只要我在这里，就没有任何妖，可以伤害你一分一毫。

  -

  无论黑夜如何漫长，只要太阳还在，阳光终将重洒满大地。

  一顿早餐，蔚妈愣是做出了满汉全席的感觉。段惊棠全程被投喂，充分挥妖怪胃口大的优势，特别给面子地吃了五六七八盘。

  临走时，还被塞了一大包吃的。

  “我们等等呦呦。”

  平时只要没有特殊情况，蔚枝都是和路呦呦一起走的。

  电梯下到下一层，门刚打开，叼着面包片的小夫诸就出现在一人一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