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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dquo;不能。”
&1dquo;为什么不能。”贺春华装模作样的撅起嘴嚷嚷道。
贺严冬失笑,&1dquo;去那么多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抢亲呢。”
兄妹俩的嬉闹声渐渐被初春如墨般浓重的黑夜所吞噬,只余下漫天的繁星,以及隐藏在暗处的虫鸣鸟叫。
——
贺家大队离柳河大队不远,中间就隔了座山,沿着山上的小路过去,一个小时就能到。
儿子婚事眼看着有着落了,柳芳芝心里高兴,连早饭都比平时早了半个钟,吃到一半老大贺严寒来过一次,什么都没说,盛了两碗饭就进屋了。
柳芳芝有些不悦地嘟囔了两句,不过很快就把这事放到了脑后。
现在老二的婚事才是他们家一等一的大事。
贺严冬这边都要出门了,江梨还沉浸在梦乡之中。
这个夜晚江梨睡得并不安稳,只要稍稍一动,就总会牵扯到腿上的伤,所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开了。
往常江梨但凡晚起一会儿,林凤霞都会在门口各种骂骂咧咧,今天却是一反常态的安静。
可能是觉得反正就要把她这瘟神送走了,其它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江梨撑起身子勉强从床上坐起来,一缕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刚好落在她的手边,她伸手去抓,却落了空。
此时房门咚的一声被人推开,紧接着露出林凤霞那张略带嫌恶的脸。
江梨被吓了一跳,本来紧握着的手指倏然松开,那光又重回到了她的手心,只是她眼中刚刚那抹稍纵即逝的忧伤,却彻底消失不见了。
&1dquo;受了点伤,还真把自己当祖宗了。不想干活就算了,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赶紧收拾收拾出来,别给我丢人现眼。”
林凤霞说完又嘭的一声摔上了门。
江梨盯着手里那抹看得见却抓不着的光,深深地叹了口气,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
昨天的那身衣服又脏又破,肯定是穿不成了,江梨扶着墙,慢慢移动到大红箱子旁边,勉强从那两三套衣服中找出一套基本没什么补丁的。
因为腿上的伤,她穿得很慢,才刚穿好,就听到堂屋里突然热闹了起来。
江梨整个人愣在原地,下意识的想,这么快?
屋内没有钟表,所以她并不知道此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了。
从昨天晚上下定决心要抓住贺严冬这棵救命稻草之后,她的状态一直都是非常镇定的,但此时听着堂屋内不断传来的谈话声,她的心确越来越慌,她不知道如果对方对她不满意,她该如何?
她也不知道仅凭她脑海中的那些有限的记忆所判断出来的贺严冬是个好人,这个结论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或许他会是个和刘志国差不多的人也说不定,不是吗?
还有,就算贺严冬真的如她所想是个很好的人,那如果她这次错过了,接下来再遇到的会不会就是刘志国?
这里面有太多太多的可能性了,她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江梨此时才现,从昨天下午知晓这件事之后,一直到刚刚,她看似想了很多,也得出了一些结论,但追根究底她其实还是在逃避,她选择了一条捷径,然后成功的说服了自己。
&1dquo;咚咚咚”的敲门声,将江梨从纷乱的思绪拉了出来,此时她才现自己一直靠床站着,支撑着全部身体重量的那条完好的腿,这会儿已经麻了。
她整个人霎时如脱力般跌坐在床上,敲门声还在继续。
&1dquo;这就出去了。”她双手死死攥着被子,堪堪控制住不断抖的身体,让自己能用正常的声音说话。
敲门声停止,江梨整个人才彻底放松下来。
原来儿时的那些经历,让她即使在长大之后也依然是个非常缺乏安全感的人,特别是面对这种突的状况,她从来都不知道该如何去理智对待,理性解决。
几乎每一次,她都会让自己走进死胡同。譬如这次,仅仅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她就彻底推翻了之前的所有设想,对的或错的,全盘否定。
以前她尚且能够靠药物维持,现在她只能强迫自己不再去想。
堂屋内不断传来的说话声,提醒着她时间不多了,她必须要出去了。
匆匆绑好头,又连着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江梨扶着床慢慢往屋外移动。
右脚脚腕受伤,不能受力,她只能靠着左脚,一点一点往外跳。
门被从里面慢慢打开,正对着门口坐着的贺严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瘦瘦小小的小姑娘。
她面色苍白,有些病怏怏的,此时正斜靠着门框站着,看起来比照片还要小,上身穿着浆洗得白的红色粗布棉袄,袖子似乎短了些,露出一小截白花花的手腕。下身穿着灰裤子,右脚悬空,脚腕处裹着一圈绷带。
贺严冬下意识的想,原来脚腕也扭到了吗?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江梨的小腿上,不知道腿上的伤如何了。
看到门开了,林凤霞忙一脸带笑的走过来,扶着江梨到凳子上坐好。
待江梨坐好之后,林凤霞便开始一一介绍道:&1dquo;这是李媒人,这是柳大娘,这是贺严冬同志。”
江梨一一点头向这些人问好,只是轮到贺严冬的时候,她微微一顿,才弱弱地说:&1dquo;贺严冬同志,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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