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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就算要死全家人也要死在一起（第1页）

第二天一大早，桃花就起来了昨晚一家人哭了良久，大头和小头连睡觉都不舍得放开桃花，生怕一睁眼桃花不见。

苏三娘和郑大山更是一夜未睡，苏三娘记得桃花刚出生的时候是在春天，桃花盛开的季节，故此取名叫桃花，希望她长大后，如同桃花般美丽娇艳。

桃花小时候就很乖巧，三岁的时候就会给大人分担家务，小小人儿呀，照顾着比她小两岁的大头，走哪都给大头背着，大头第一个会喊不是娘，而是姐姐。

她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第一时间想着两个弟弟，就连前段时间断粮了，她为了不让大头和小头饿着，就偷偷省下自己的粮食喂给他们，把自己饿晕了过去。

这么好的桃花，就这样被自己给卖了，为了一袋粮食把亲生闺女卖了。

苏三娘想到这，眼泪又流了下来。“孩他爹，我是不是不配当娘，我们家桃花这么好，这么听话，懂事就被我为了一袋粮食给卖了。她也不怨我，恨我，我宁愿她心里恨我，怨我。我们家桃花怎么懂事呢。”

苏三娘趴伏在郑大山肩膀低低地的哭了起来，郑大山也跟着眼泪掉了下来。

“三娘，这事不怪你，要怪就怪我是我连累你和桃花。”

郑大山比苏三娘大一岁，脸上和眼角也布满了皱纹。

“孩他爹，以后不要说这种话了，要怪就怪咱桃花命不好投错了胎。”

郑大山叹了口气，眼泪顺眼角往下流。

桃花起来后，见大头和小头睡的正熟，没有叫醒他们，就独自上山割草喂羊。

大头和小头醒来后，见不到桃花人，误以为桃花已经被苏三娘给卖了。连忙去找苏三娘哭闹了好一会，苏三娘无论怎么哄，怎么说他们都不信。

坚信苏三娘趁着他们睡着的时候把桃花给卖了，哭着，闹着非要苏三娘把桃花给找回来。

苏三娘被两个人闹烦了，就要动手打他们。刚好桃花背着草回来了。桃花一看苏三娘操起棍子打大头和小头，连忙上前拦住。

大头和小头见桃花回来了，泪眼朦胧的上前一把抱住桃花哭道：“姐，你去哪了呀？我和小头一睁眼见你不在，以为你被娘卖了。”

桃花鼻子一酸，强忍泪意道：“我上山割草去了，见你和小头睡的正香，便没有叫醒你们。”

大头连忙说道：“姐，你下次再出门干活，一定要叫醒我，我帮你一起去干。”

小头见状急忙结结巴巴附和道：“姐姐……还有……我。”

桃花强挤出个笑容，蹲下身将两人的脸上的眼泪擦了擦，柔和的说道：“哭的跟小花猫似的。”大头和小头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两个人不好意思笑了笑。

家里人早晚洗漱用一盆水，虽然这样很不卫生但是也是没办法，总比不洗强吧。

大头和小头洗完脸后，又用帕子沾点水拎干，去给郑大山擦洗。

苏三娘站在旁边，眼睛低垂着，不敢抬头看她，桃花拿起地上背篓，轻声道：“娘，我去喂羊了。”苏三娘对桃花心里有愧不敢正眼看她，背过身去假装做饭。

桃花也没在意，她把割回来的草扔了进羊栏里，现在的小黑羊比前两个月看着健康了不少，也长胖了一点。这一个月桃花不怕辛苦，每天都准时起来给羊圈打扫干净，换上干净的枯草。

桃花望着一点点长大的小黑羊，紧皱的眉头舒缓了一些。

桃花喂完羊，径直进入厨房，苏三娘正忙着做饭，她一脸笑意跟苏三娘说道：“娘，我们家那头小黑羊长大了不少。”

苏三娘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并没有接过话茬。桃花见苏三娘双眼红肿，眼里带有血丝便知道，她一夜没睡。

“娘，你去休息会吧，等我把饭做好叫你。”

苏三娘没应，低声道：“你回屋把衣服收拾收拾吧，等会陈大娘就过来了。”桃花愣了愣，很快回过神来，垂下眼眸，轻声应了一声：“嗳。”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她一共就两套衣服用来换洗，她连一件像样的棉袄都没有。

桃花看着生活过一个月的屋子，很是不舍，虽然她才生活了一个月，但是在她的内心里，她早就把大头和小头，还有郑大山夫妇当作了亲人。

苏三娘还在厨房忙活，桃花走了进来对她说道：“娘，我收拾好了。”

苏三娘闻言，手一顿，没有吭声。用力吸了吸鼻子，防止眼泪掉下来。

苏三娘轻道：“那就过来吃饭吧。”

桃花点了点头，去郑大山屋里把大头和小头叫了出来，郑大山见桃花进来了，眼睛不敢直视她，低低的喊了她一声：“桃花。”

郑大山双眼泛红，嘴唇嗫嚅了几下，想说什么又没出来过。

桃花见状便道：“爹，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郑大山望着桃花单薄的身子，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他眼眶红，低声道：“桃花，你别怪你娘，你娘也挺不容易的，要怨你就怨爹吧。”

桃花没有说话，眼睛看着郑大山，郑大山跟苏三娘年龄差不多大，但长期以往的劳作，让他满脸风霜，脊背也被压弯了，眼里无一丝光泽，灰蒙蒙的看起来死气沉沉的。

桃花看了他半晌，缓缓说道：“爹，我不怨你和娘。”她又怕郑大山不信，又在后面加了一句，真的。

郑大山抬起头看着桃花，久久不说话，眼眶湿润了起来，桃花上前一步安抚道：“爹，你好好休养，别想那么多。”郑大山呆坐床上，不说话，眼里浮现出愧疚之色。

苏三娘把饭做好了，叫了声他们，桃花望着锅里野菜糊糊瞅着比以往浓稠不少。这一顿顶上了他们家一天饭量了。

桃花没有吱声，她明白苏三娘想让她临走之前吃顿饱饭，苏三娘盛了一碗给郑大山端去。指着旁边一碗对桃花道：“这是你的。”

桃花见她的这一碗比任何人碗里都要浓稠，她还想倒些给大头和小头，立马被苏三娘制止了。“你吃你的，不用管他们。”

大头和小头各自捧着碗道：“姐姐，你吃。”

桃花心里酸酸的，只好作罢，混着眼泪大口大口往嘴里送。她知道这可能是她在这个家吃的最后一顿饭了。

吃完饭，没多久有个老婆子就过来，看样子约莫年纪四十多岁，梳着一个圆圆的髻，头应该涂抹了油，看着一丝不苟油亮亮的，髻中插着一根包银的簪子，穿着一身半新的细棉布衣服。想必这就是陈大娘。

苏三娘连忙将人迎了进去，给她倒了一碗水。陈婆子喝了一口水道：“把你家大姑娘，叫来瞧瞧吧。”语气充满了傲慢。

“桃花快来，见过陈大娘。”苏三娘急忙喊道。桃花慢慢的走了过去，陈婆子上前一把捏住了她脸的，仔细瞧了瞧道：“瘦是瘦点，不过胜在五官端正，养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