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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尖忽然一停,讶异问:“你身上怎么这么多旧伤?”
夏偃无地自容,鼻子压在胳膊上,闷闷说:“淘气摔的。”
听她“哦”一声,大概是信了。
见他挣扎,还以为是疼,再安抚一句:“不怕,我数三下,就完事儿啦。”
一、二……第三下的时候,铁剑狠心一撬,手指猛地一拔。夏偃闷叫一声,听到叮当一响。
到第三枚箭头的时候,他干脆放弃自己了,假装变身一棵倒伏的树。迷迷糊糊地感觉她又用了铁剑。他眼前一黑,这次一声没吭,晕过去一小会儿。
醒来时,已经衣不蔽体。他的上衣反正烂得没法看了,赤华给撕成了绷带,五花大绑,好歹止住了血。
疼还是疼,但远没那么钻心剜骨,反而有一种残忍的浑身清爽之感。
他红着脸抬头。赤华神色虽倦,却异常坦然,一点没把他当男人。
身上的水汽逐渐蒸干净。她重感到眼皮沉重,合上眼歇了一会儿。
心头却忧心忡忡,想着另一件事:“可你这伤还需要冲洗……唉,要是宫里的太医在就好了……”
夏偃也不害臊了,差点乐出来。她怎么不说,给他吃点山菌海参,好得更快呢?
天色朦胧,就要亮了。此地不可多耽。
夏偃问:“我们……找个藏身的地方?”
赤华点头,低声说:“我扭了脚,头也晕,怕是走不快。”
夏偃微觉奇怪。救她的时候,他一路轻拿轻放,似乎没让她磕着撞着头。怎么她眼中轻飘飘的,一直喊头晕?
同时感到一阵小小的失望。其实他更想知道,象台到底生了什么,“国君遇刺”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又是如何伤成这个样子的。
但他小心翼翼地观察,赤华完全没有提这事的意思。连只言片语都舍不得透露。
他再试探:“东南西北,除了西边不能去,你说……往哪个方向躲?”
赤华抬眸,端详他片刻,低头苦笑,笑容中带点赧然。
“先……往没人的方向去吧。”
夏偃便不再多问。单单和她待在一起,就算什么也不说,就能给他无中生有的平安喜乐。
“那……我抱你了。”
赤华的双足越肿越厉害。她眉头紧蹙,没吭一声,只眼角闪出忍耐的微光。
按理说,夏偃已经抱着她横冲直撞好久了。但此前都没得到她肯,让他颇为良心不安。现在她神智清楚,容色端严,他可不敢自作主张了。
赤华无奈点头,随后又说:“怕是累着你。不如找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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