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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这些数字就消失了，蓝屏回到了黑屏状态，叭嗒一声，卡吐了出来，就象一条舌头伸了出来，毛小奇取回金穗卡，柜员机恢复了农业银行的广告界面，一切照旧。

  对着这三组数字，毛小奇和安吉拉整整研究了一个晚上，累得人困马乏，靠咖啡来强打精神。

  &1dquo;小奇，出去买点宵夜吧。”安吉拉打着哈欠说，从她张开的嘴里，毛小奇现她的右边最后一颗大牙是补过的。

  淑女怎么可以这样打哈欠？毛小奇想提醒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是啊，他和她可不是在约会，而是在工作，谁顾得了那么多？

  附近有家便利店，两人买了串烧和冰冻乌龙茶，靠着长条桌，慢慢地吃着，呆呆地望着橱窗外的马路。

  &1dquo;她应该在暗示我们什么吧？”毛小奇嘟哝了一句。

  &1dquo;也许她想托我们替她办一件事呢。”安吉拉说。

  &1dquo;既然这样，干吗不写清楚，让我们看个明白？”

  &1dquo;可那是柜员机啊，只能输入数字，不能输入中文。”

  &1dquo;照你这么说，她就躲在机器里？”

  一阵手机提示音打断了无聊的对话，安吉拉拿出她的诺基亚，看了一下，扑哧笑了，估计收到一条黄色短信，她把身体稍微侧过去，大概不想让毛小奇看见屏幕上的内容，开始回复，其实毛小奇懒得看。他的目光停留在安吉拉的手指上，她用四个手指放在手机背面，大拇指在手机上飞快地按动着，塑料键盘在她的拇指下出嘎吱吱的声音。

  有人把爱短信的都市人叫作&1dquo;拇指族”，每年有几百亿条短信在空中飞来飞去，人与人的交流可以简单到通过按几下拇指来传递，周杰伦为&1dquo;中国移动”拍过一条广告，医院走廊里，每个人都在短信，护士推来一辆轮椅，有个疯子坐在轮椅里，手指和脚趾都在不停地按动，作短信状，可他的手里空空如也，没有手机，&1dquo;不会吧？”周杰伦就说了三个字。

  这个王家玲，干吗不一条短信给我们呢？

  毛小奇这么想。

  也许她已经了，只是我们没收到，或者收到了却看不懂&he11ip;&he11ip;

  数字&he11ip;&he11ip;键盘&he11ip;&he11ip;短信&he11ip;&he11ip;

  安吉拉输入最后一个字，正要出去的时候，冷不防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把她的手机抢走了，吓得安吉拉尖叫了一声，昏昏欲睡的营业员被惊醒过来，望着他们。

  毛小奇盯着手机键盘看，从o到９，十个数字键，廿六个英文字母均匀地分布在上面，1是空白的，２是aBc，３是deF，４是ghI，５是JkL，6是mno，７是pQRs，８是TuV，９是xyZ，这是手机键盘的通用设计。

  &1dquo;小奇，你干什么？还给我！”安吉拉有些不高兴，生怕自己的隐私被窥见。

  手机屏幕上，回复的信息刚写到一半，光标一闪一闪，在拼音状态下，他输入82，即拼音字母ta，屏幕上出现的字是&1dquo;他”；o;副”；52即1a&1dquo;拉”，按*键选择，&1dquo;拉”字换成了&1dquo;卡”——他有副卡。

  通常借记卡是没有副卡的，但王家玲的这张金穗卡属于最高级别的白金卡，是普通工薪阶层申请不到的，允许持卡人申领一张副卡，副卡一直放在李顿那里，就是通过这张副卡，李顿卷走了王家玲的巨款。

  依此类推，第二组数字转成拼音就是tazaishanghai（他在上海）。

  第三组数字是jiaota1ai（叫他来）。

  李顿确实在上海。

  王家玲死了有一年多了，事情已经结束了，他干吗不回来？

  他在上海有一条内线，是王家玲的一个同学，他给了她一&1dquo;信息费”，通过她，李顿对上海生的情况了如指掌：王家玲报案，王家玲自杀，美容院倒闭，她母亲把房子卖了，经侦队去找他父母&he11ip;&he11ip;

  说心里话，当听到王家玲的死讯时，他的心头重重地颤了一下，好象被人打了一记闷拳，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很难受，他以为王家玲能挺过这一关，顶多把美容院关了，另找份工作，凭她的能力，当一个高级白领是绰绰有余的，搞销售，做广告，甚至推销保险，她都能胜任，不出一年准能升任主管。

  李顿尽往好的地方想了，这也算是一种默默地祝福吧，他甚至还在想，王家玲有了的工作，结识了的男人，嫁了一个有钱好老公，生个娃娃，一家三口幸福美满，若干年后万一在街上遇见，她非但不问他讨债，反过来向他道谢，这就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王家玲居然会走这么一条绝路。

  他认识的王家玲，虽然有些内敛，但决不是一个悲观的人，总之&he11ip;&he11ip;

  唉，想不到，真想不到。

  说穿了不就是二百多万吗？兑换成澳元不过区区五十万，这一年多来，他在澳洲投资，与人合开了一间中餐厅，勉强维持了半年就倒闭了，赔了八万，他又去赌，零四年欧洲足球锦标赛，他看好英格兰队，押了猛注，结果贝克汉姆一脚把点球踢飞，等于踢掉了他的十万赌注，泡金碧眼的美眉也花了不少钱，一直入不敷出，现在口袋里所剩无几。

  于是，他决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