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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古,山环水绕,林深野旷,诸妖生于其中。
在这方天地间充斥着一种唤作灵气的奇特力量,妖族天生便可与灵气产生共鸣,借灵气进行修炼。而人族却不得天道眷顾,无法感应到。再加上人本就体孱力弱,难与诸妖争锋。
不知何时,一位自称为神使之人,授予诸民冶、植、建、烹、御等技。人得以借各器卫己。
人有杰者,名曰轩辕,开创引灵之术,究其奥妙,以奇物布阵,引天地间之灵,铸己次魂,就己大道。
所谓天地之灵则是由浓郁的灵气构成的一种能量体,可吸纳灵气以强化自身。最初的灵大多是妖兽或是自然之物,然而自从人族崛起,也出现了以器物为形之灵,诸如刀枪剑戟,笔画琴瑟之类。
而所谓奇物便是蕴含着灵气的奇特物件,可以是野花荒石,亦可以是金斝(音“假”,古代用于温酒器皿)玉玺。以奇物布阵可激奇物间所蕴藏的灵气,吸引天地之灵,既可以提高引灵者的魂魄抗性,又可以洗涤天地之灵的凶恶之气,使引灵仪式成功的把握大大增加。
得灵者可开灵术。灵术可通天,至极者便可成神,入天野为耀星。故或曰:一星象一神,星陨则神灭。
自此,人中成神者不计其数,冠于群妖。
……
《汲冢纪年》有云:夏帝桀十五年,夜中星陨如雨。
有杂篇野书云:桀十五年,有星坠于南野,不见其迹。
……
夏帝桀二十三年,南野之间,一位衣着朴素,面容清秀的书生背着一架书籍,走在一条早已被野草掩盖得看不见的小径。在他的身后,一个大约八岁的孩子,脖带一块奇异的灰色石头,正拨开那一丛丛已过自己半腰的荒草,想要追上那书生的脚步。
“哎呦!”那孩子突然痛呼一声。
那书生回头一看,只见那孩子不知被何物绊到在地。
而在他的身后,一物从草丛中窜了出来。定睛一看,乃是一条体长八尺的妖蛇,通体青灰色的鳞片使它在草间游走时能够完美隐蔽自己的身躯,不被现。
那青蛇虽灵智不高,但毕竟是被踢了一脚,心中正燃着着一团怒火,定睛一看,竟然还是一名孩童,顿时心中妖性大作,驱使着自己朝那孩童游去。
仅一瞬,那青蛇就来到了这孩童身旁,看着眼前这送上门的新鲜血肉,连忙张开血盆大口,露出还沾着血迹的毒牙,朝那孩子咬去。
但还没等到它咬到孩童的半根毫毛,一道银光乍现,那妖蛇蛇瞳一缩,随即它身上的那片片坚硬的青色鳞片便碎裂开来,蛇躯上道道血线显现,断作了数截,散落在荒草丛间。
“最近这些妖兽出现地越来越频繁了。”那书生微微皱眉,将手中未染滴血,依然银光闪闪之剑收回腰间的剑鞘,说道,“陌,快起来,再走几里就可以到达赤岭镇了。”
那孩子似乎还有一些后怕,过了一阵才缓缓从地上站起,拭去额上的冷汗,拍去身上的泥尘,跟着那书生继续前进。
大约一个时辰后,两人纷纷停住了脚步。
而在他们的面前,是一面早已倒塌的城墙。在城墙下,碎石之间,一块被烟尘蒙住的匾额隐约还能看出“赤岭”二字。
跨过废墟,二人行走在已被杂乱草木吞噬的楼宇之间。
“云,这里,真的是赤岭镇吗?”尽管陌先前也跟着云走过了许多化为废墟的村子,但赤岭镇曾作为方圆数十里的中枢城镇,四周村子的集会也是在此地进行,如今也变成了这番模样,实在令人难以相信。
那位叫云的书生也是有些诧异,但仔细辨认了一番,说道:“应该没错,那家赤岭酒馆,可是赤岭镇的招牌,当年方圆百里之地皆有闻其名呢。”手指之处,一面早已被撕破的酒旗在风中飘摇,隐约能见“赤岭酒馆”字样。
目光所及,皆是疮痍。
荒芜,破败,死寂。
地上早已布满了青苔,石砖不知被谁踏成了碎片;房屋破败,有约三成之数已倒坍,还伫立着的木柱上隐约能看见野兽的爪痕和剑痕;在街边随处可见不知名的骸骨……
眼前的赤岭镇与想象中的繁华简直毫无关联。
“云,这赤岭镇为何会变成这样?”
云冷笑一声,说道:“定然是因妖兽袭击所致,更何况王有能,心庸腐,以姓氏纳朝,不闻百姓疾苦,内有奸妄之人大肆敛财,无才济世,外有凶恶之兽伤人无数,无军抵挡。赤岭镇定然是遭遇了兽潮,无人抵挡,百姓自然四散而逃。”
而云口中的王便是那夏帝桀,据说他天资异禀,年纪轻轻便凭借强横无比的皇天九龙钟灵达到了灵帝级别,但他荒淫无度,自称帝以来,成日泡在酒池肉林间,贪图享乐,不仅不顾苍生百姓,任凭奸臣掌朝,凶兽肆虐,更是大肆掠夺百姓财产,肆意挥霍。在他手中,当年帝禹等诸多先辈打下的国土被肆虐的妖兽缩减了十有二三。朝中选拔贤能,更是以姓氏来评判,像他们这样的无姓氏之民则只配沦为高贵姓氏之人口中的低贱之民。
“云,既然这样,为何无人反抗,将他推翻呢?”陌心中不解,下意识问道。
云先是一愣,随后长叹一声,说道:“有能力推翻他的人,本就稀少,更何况他外压天才,内揽人心,那些人都早已沦为与他同流合污之人,剩下的那些有反抗意志之人,在他们眼中,只不过是渺小的蝼蚁罢了。”
二者皆是一番沉默。
少顷,云道:“陌,你去找一下食物吧,我去看看此地是否还剩余有奇物。”
陌点点头,从书架上取下一个几乎空空的袋子,朝着那些破败的房屋内走去。
云望着陌的背影,心中感伤,八年的岁月竟然就这样一晃而过。自己当年只不过是想在星陨之地碰碰运气,企图找到一些灵药治疗一下自己的伤势,却不想碰到了这个孩子。
这孩子当初就蜷缩在一条不知荒芜了多久的僻静的小道之间,身上衣着更是奇特无比,与此世间的服饰截然不同,且脖子上还挂着依块奇异的灰色石头,不知是何物。
自己当初见其一人在小道间酣睡,心一软,便将其带走,并未其取名为“陌”,既象小道之意,又有与此世陌生之意。
现在想来,陌这孩子也算是他在这乱世之间四方漂泊中唯一的慰籍。
云的脑海间,一段段往事又浮现出来。十年前,方才十五的自己本可以因在交流会上的大放光彩而进入大宗门修行,或许都能达到更高的境界,但却因为自己是无姓之身,被各大世家派出的人手创伤灵体,还被四方通缉,被迫从斟鄩(音“寻”)城一路南逃到了这群山之间。
这一路上那些所谓的高贵姓氏之人,双手占满平民鲜血,要致自己于死地却说得冠冕堂皇。
他们投来的那一道道充满鄙夷和轻蔑,如同盯着可以任自己摆布的玩物般的目光,那一张张因讥笑而倍感丑陋嘴脸和他们那双还是那么的清晰……
心中虽有恨,却无能得报。
云长叹一声,从回忆的思绪中脱离出来,喃喃道:“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找到最后一件奇物,早日让陌完成引灵仪式,希望,他能替我等无用之人完成那飘渺之梦吧。”说罢,便从原地站起,瞳中有一道异光闪过,在废墟间搜寻着他所说的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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