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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顺带问一问她,顾三郎的婚事可曾定下?若不曾,你便再问她,是否愿意让顾三郎和阿妧结亲?”
“欸?”顾兰时惊诧,全然想不到安行洲真会让安清妧嫁入顾家。
不等她说话,清妧却大声说道:“阿爹,我不喜欢顾三郎。”
“你不喜欢顾三郎,难道喜欢那范四郎吗?!又或者说,你还真打算嫁进皇家,做七殿下的妃子?!”
“我没有。”
“呵。”安行洲眉目极冷,“阿妧,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顾三郎生得俊秀,品行亦好,假以时日,定能长成有担当的男子,他配你,绰绰有余!”
“我不要!”
“由不得你不要!”安行洲对着椅子扶手重重一拍,好好一张百年梨花木椅便也在顷刻间碎成了木条杆子。
婢子们神色越地骇然,伏地上瑟瑟抖,此时,有一人,忽然向前两步。
卢掌事朝安行洲屈身:“国公爷有礼,婢子有话说。”
安行洲不想听卢掌事废话,可她不仅是皇后的身边人,更是掌管鸾凤殿的从六品掌事,他不给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说。”
“国公爷之所以怒火冲天,想来不是因为妧娘去了一趟怡红院,而是因为妧娘不顾女儿家的名声,和范四郎曾独处一室。
敢问国公爷,说妧娘和那范四郎曾独处一室的,除却司巧一人外,可还有旁人?”
“赵十二。”
“国公爷,据婢子所知,赵十二在怡红
院撞上妧娘后,就带着绿绮回了赵家,他如何知道妧娘曾和范四郎独处一室?”
“这……”
卢掌事再屈身,而后慎而重之地言道:“国公爷,前朝出过不少奴婢污蔑主子,致主子冤死的荒唐事,故而溱国开国便立下规矩,凡奴婢敢控诉主子者,当先滚钉板,不死者方可认定其言为真。”
司巧一听,急眼了:“国公爷,婢子绝不敢污蔑妧娘!”
安行洲不说话,目光却染上一丝审视。
见此,司巧更慌了,这时,她忽而想到那只木匣子:“国公爷,婢子有证据,那日妧娘和范四郎喝过酒后,范四郎曾送给妧娘一份厚礼。”
“礼呢?”
“被妧娘丢进了山池。”
“去捞!”
夜,越深了。
高堂上,顾兰时恐安行洲气坏身子,不是忙着端茶,便是忙着捶背,高堂下,清妧沉默地站着。
此刻的她,听着耳边劈里啪啦的雨声,想起重生归来的那一日范四郎劝她的几句话,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些话会应验地这么快。
捞木匣子的人久久不曾回来,半身染血的流萤却被抬到廊下,她回身看流萤,以为会看到一副染满怨恨的瞳孔,却不想看到地却是一双平静的眼眸。
她走到门边,半蹲下身。
“流萤,疼吗?”
“疼。”
“既觉得疼,为何不学司巧说实话?”
“君子一言。”
清妧心下震动:“便是这一言会要了你的命?”
流萤勾唇:“阿爹自小教导
我们,人当一诺千金,否则与牲畜无异,婢子既已承诺妧娘,就绝对不会背诺。”
时光流转,迷离的暴雨中,清妧仿若看见了安家被抄家的那一日,流萤亦是满身带血地横在地上,无论衙役如何抽打,她在血色淋漓中高喊:“陛下明鉴,安家冤枉——”
清妧骤然起身,奔到安行洲跟前:“阿爹,求您去请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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