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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围昏暗，羊角灯早已经油尽灯熄了，那月光照不亮人的眉眼，只映出一个极浅极朦胧的轮廓。她吞声哽咽，他定住了，汗湿的后背即便bao露在空气里，依旧热气氤氲。

  &1dquo;痛吗？”

  她嗯了声，&1dquo;那个方子&he11ip;&he11ip;好像不顶用。”

  &1dquo;那我慢些。”他忍得牙关酸，却不敢再动了，过了一会儿才微微纵送，温声安抚她，&1dquo;下次就好了。”

  婉婉从小就不是个吃得起痛的人，她还记得小时候盘弄母亲做针线的小银剪子，不小心落下去凿在了小腿上，眼看着血渗透了裙子，她觉得自己大概要死了，当时的哭声堪称凄厉。歇觉的母亲被她吵醒，寝宫里顿时jī飞狗跳，甚至惊动了乾清宫里的爹爹。那次意外受伤，她在netg上足足躺了半个月，伤口包扎在绷带下，看看痛，想想痛，痛起来就有种晕眩的感觉。

  这次呢，没人能帮她了，身边只有他。可能也算是种伤害吧，但不是恶意的，是必须。她像在完成一场朝圣，洗礼过后就是全的开端，这个人，永远都是她的了。

  其实嬷嬷早就知会过她，说头一回的滋味可能不大好受，要忍耐，不能一时毛躁了，把驸马踹下去。她想了想，此qíng此景，把他踹下去，他就落进水里了吧！她怕这小船经不起颠dang，怕他一时qíng热不留神，真的掉下去，也顾不上有多难耐，咬着牙紧紧抱住了他。

  他的声音愈温柔了，问她怎么了，她摇头说没什么，&1dquo;我怕你不会凫水。”

  他顿了下，叹息着吻她，&1dquo;我会，只不过这时候&he11ip;&he11ip;会作病的。”

  所以她更紧地搂住他，他挥汗如雨，却又笑话她，贴着她的耳垂说：&1dquo;船够大，别怕。”

  一片昏暗，一场混战，她迷茫地半睁着眼，月色从jiao错的眼睫下流淌进来，她的眼泪把月亮都泡模糊了，但她不言语，简直被自己的忍rǔ负重所感动。

  婉婉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疼爱过一个人，即便是厂臣，见他为音楼萎靡不振时，她也不过同qíng占了大部分。现在他在她身上杀人放火，她一点不生气，只要他抬起眼观察她的神色，她都会对他微笑，以资鼓励。

  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大概很长时间，疾风骤雨后终于天下太平，她疲惫地摸了摸他的脸，他很灰心，&1dquo;你一点都不受用。”

  婉婉想，这么煎熬的事qíng，为什么要受用？他没有看到她笑的时候眼里裹着泪，这回牺牲太大了，回头一定要好好将养。不过她关心的是另一桩，&1dquo;这样就能怀孩子了吧？我要回去坐月子了。”

  他失笑，&1dquo;坐月子是生完孩子之后的事，这回你只要休息两天，伤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至于怀孩子，有的人一回就成，有的人得再接再厉。比如塔喇氏和周氏，她们以前是使唤丫头，身子骨健朗。你不同，你是公主，必然得多来几回，巩固巩固才好。”

  他信口开河蒙她，为的是图谋日后。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也有这一天，惦念了十年，得偿所愿，然后食髓知味，一不可收拾。以为自己很节制，到头来是没有遇见对的人。这位殿下有种兵不血刃的魔力，什么宏图霸业，都是后话，他只知道自己没法从这温柔乡里挣脱出来了，即便她在这方面懂得不多，有时候有点傻乎乎的，可他就是爱。一点一滴被消磨了斗志和锐气，丝毫不觉得不妥，就这样吧，先生个孩子，一定有月亮一样的眼睛，玫瑰一样的唇瓣。

  甲板上躺得太久，容易着凉，挪到舱里去，那里早就准备了褥子。她正待惊异，被他拖进了被窝，&1dquo;还好我未雨绸缪。”

  其实是蓄谋已久！她嘀嘀咕咕说他太坏了，他只是笑，&1dquo;坏就坏吧，不坏也没有今儿。”

  确实累得厉害，一觉睡下去，五更隐隐听见jī叫才醒过来。天亮之前有段时间特别黑，因为月亮落下去了，连星星都打盹儿了。她窸窸窣窣地摸索，轻轻叫良时。他握住了她的手，&1dquo;不疼了吧？”

  这份疼痛，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她朝外看，什么都看不见，只听到水波轻拍船底的咕咚声，&1dquo;咱们在船上睡了很久。”

  他说：&1dquo;天快亮了。”

  她觉得回头羞于见铜环和小酉了，闷闷地不说话，他知道她在想什么，温存地在她背上拍了两下，&1dquo;这是人伦，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夫妻本该这样，她们不懂，给她们找婆家，嫁了人就明白了。”

  话虽如此，回去之后她仍旧羞红了脸。

  铜环和小酉却很坦然，给她准备热水洗澡，恭恭敬敬进退，和平时有点不太一样。

  &1dquo;殿下打今儿起就是大人了，往后要好好儿的，该威严的时候威严，该拿谁做筏子，就拿谁做筏子。这府里上下，个个您都管得着。别怕，谁敢和您挺腰子，二门外头有咱们的禁卫，您一声令下，说要谁的命，就要谁的命。”

  她臊眉耷眼地嗯了声，&1dquo;你们不会笑话我吧？”

  铜环说：&1dquo;笑话什么？笑话您和驸马圆房？这本就是应当应分的，您要是一直同他闹着别扭，那咱们才得着急呢！”说罢叹息，&1dquo;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际遇，您的际遇在宇文王爷这儿，就踏踏实实和他过吧！肖掌印&he11ip;&he11ip;这会儿在海上呢，后头的事儿谁也说不清。咱们这些人就指着您了，您过得和美，咱们跟着一块儿安逸。您不为自己，也为咱们吧，不枉咱们伺候您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