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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他也確實蹦蹦躂躂的。若不是葉錦城牽著他，他大概會像自由的鳥兒一般飛走。

看著他像小孩子一般雀躍，葉錦城唇角的笑意越來越深。

「啊，真舒服！」

他張開雙臂，感受著大自然的溫度，搞得葉錦城也不得不配合著抬起手。

「就這麼開心嗎？」男人笑問，語氣中滿是寵溺。

「開心！太開心了！」

林笙恣意的甩著頭髮，他的頭髮最近長長了些，像這樣甩動起來的時候，飄乎乎的更漂亮了，像一隻活潑的小花仙。

葉錦城沉溺在林笙的漂亮中，眼眸溢滿溫柔，牽著他的手卻愈發收緊。

真的很怕，他會就這樣生出翅膀······

第39章人魚

林笙一路踏著細軟來到海邊，他驚喜的發現，露天燒烤的一應用具都已經齊備，而他甚至不知道葉錦城什麼時候準備了這些，男人應該一直和他待在一起才對。

他挑了一個大大的網兜，大到完全能把他遮住，舉到葉錦城面前晃了晃，「我們就用這個來裝海鮮嗎？」

「可以。」男人笑著點頭。

但實際上葉錦城壓根沒打算讓他真的下海，危險，而且像這樣靠近深海的地方，僅憑他們兩人和這些亂七八糟的工具，很難有所收穫。

深海啊······

林笙低頭看著眼前幽深的海水，海水似乎有某種神秘的魔力，讓他想起了過去的一些事情，關於，人魚的故事······

好久沒有看到過這麼純粹的海了。

「不能去遠處，最近海上雖然平靜，但深海潛藏危險，意外難以預料，就在海邊玩一玩吧。」

食材葉錦城早就準備好了，他只打算簡單的讓林笙碰一碰海水，滿足一下小朋友的玩心。

林笙憋了這麼多天，這會兒一得到撒歡的機會，立刻便脫了鞋，像只脫韁的小馬駒衝進海水，一雙白淨的腳踩在一陣一陣的浪花上，頓時覺得清爽無比，又涼又癢，仿佛有無數隻小魚在親吻他的腳背。

葉錦城就站在離他很近的岸邊，含笑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眼中再看不見其他。

「葉先生，您不下水嗎？級舒服的！！」

林笙張開雙臂，沖男人笑著揮手，他揮的用力，笑得燦爛，元氣滿滿，渾身上下都透著極富傳染力的快樂。

他還要把這份快樂帶給葉錦城，他要把男人內心的陰暗和變態驅散掉。

「我只想看著你。」

林笙站著的地方正好被月光包圍著，夜色靜美，淺薄的月光旖旎在他臉龐上，襯的他的膚色更加潔白，眼眸更加明亮，多了幾分清冷的嫵媚。

在葉錦城看來，林笙就是夜的精靈，純潔，活潑，攝人心魄，讓人痴迷。

他確實感受到了快樂，而這份快樂，除了林笙，誰也無法帶給他。

當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腳下便已經不自覺向前，想要，離他再近一點。

可還沒觸碰到林笙，一向平靜的海面卻忽然起了一層大浪，那麼突然，他只是剛剛喊出「當心」二字，就看見自己的精靈忽然像是被折斷了翅膀一般，被強勁的海浪推向了海的深處。

***

林笙記得，自己是被一陣大浪直接拍到了海水裡，僅僅一瞬間，他的眼前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然而他卻並未完全失去意識，在這片黑暗中，他竟聽到了一聲聲縹緲遙遠的呼喚，每聲呼喚都在重複著相同的兩個字。

「林笙······」

「林笙······」

這些聲音仿佛來自深海，且並非源自同一人，而是有男有女，有的蒼老有的稚嫩，夾雜著悲傷和抽泣，大多是林笙聽不懂的語言。

他們都在呼喚著他的名字，空洞遙遠，似是悲泣，如若泣血，林笙自心底感到窒息與徹骨的寒意，卻偏偏無法自抑地被這呼喚聲強烈地吸引著心神。

他向上伸出了手，卻突然感到身體往下一墜，仿佛一腳踏空跌入深淵，不停向下墜落，眼前的黑暗霎時閃過了許多模糊的畫面。

畫面中也是一片深海，漸漸的，林笙看得清晰了起來。那些呼喚他名字的，是無數的人魚，他們無一例外有著漂亮的魚尾，緊緊圍成一圈，雙手合十，對著圓圈中心那口晶瑩剔透的水晶棺禱告著。

隨著他們的禱告，人魚身上珠寶一樣的東西散發出由弱漸強的光芒，在幽暗的深海中格外刺眼奪目。

不知過了多久，林笙似乎也在繼續下落，畫面慢慢轉換，他看見這群人魚，無論男女老少，都不約而同的俯下身軀低著頭，以一種近似於半跪的姿勢，面向水晶棺後，那黃金座椅上的男人。

男人也是人魚，肩頭散落如瀑銀髮，儀容冷冽俊美，眼瞳幽暗深邃，靜若深潭。但最讓人無法忽視的，是他那漆黑的魚鰭，魚尾，甚至連半邊臉也布上漆黑的鱗片，與其他任何一條人魚都不同，帶著一身肅殺凌厲之氣，端坐於黃金座椅之上，只是多看一眼，便足以叫人冷汗淋漓。

林笙最初看到他第一眼時，也感到一陣心驚肉跳，但再仔細看去，卻忽然感到了幾分莫名的熟悉。

但還未等他完全回憶起來，銀髮男人就仿佛察覺到了什麼，忽然抬起頭，冷厲的目光向著林笙的方向掃來，但下一刻這個畫面也如若霧氣般散去，男人的身影消散，林笙仍往下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