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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落座,周先生笑指着赵焕和言希对6离道:“你的学业我也没什么能指点得了,他们两个明年都打算下场一试,说不准将来你们还可同朝为官。同榜有三位进士出自老夫门下,老夫也是与有荣焉。”
知道老师是在给自己鼓气,赵焕有些无奈地苦笑道:“老师,你就别笑话学生了。6兄和言兄还好说,学生只怕就是个陪着走过场罢了。不过先去见识见识,下一次总能多几分把握。”
“没出息!”周先生没好气地道,“会试这事儿,靠能耐,也考运气。不好说,老夫当年乡试也是个中流,哪里能想到最后竟也能入了个二甲呢。”
言希扬眉道:“老师说的不错,尚未应考就先认输,还去京城走一趟干什么?不如直接在家里多读三年好了。6四,你怎么说?”
6离淡淡一笑道:“言兄所言极是。”
言希很是无地翻了个白眼,“没劲。”
赵焕抚额笑道:“老师教训得是,学生记住了。6兄想必还有事跟老师说,我们就先行告辞了。”
6离抬眼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学生过几日就要先行启程入京。所以特意来向老师辞别。”
周先生一怔,“怎么,这么早就要入京?”
6离点头道:“早些过去安顿下来静心读书。”
周先生思索了片刻,又想起来6家的那一摊子事儿,点头道:“这样也好,你们也没出过远门,沿途慢些走也能多些阅历。到了京城安顿下来好好读书,总比匆匆忙忙去了京城再安顿好一些。”
赵焕和言希也有些意外,“如此,我们倒是无法与6兄同行了。”他们就算有这个意思,家里也绝不会同意的。而且收拾行礼也需要不少时候。
6离淡笑道:“无妨,到时候京城再会便是。”
侧看向周先生,6离恭敬地一揖,道:“学生还有一事,想求先生。”
“你尽管开口便是。”周先生点头道。
6离道:“这一去京城,只怕多年难以回来。学生想请先生赐字。”
周先生花白的眉毛一扬,复又莞尔一笑道:“看来你是对明年的会试志在必得啊。你尚未及冠,不过既然要应考还要入朝为官,早一些倒也无妨。”仔细看了看眼前的俊雅少年,周先生略一思索,便道:“早先老夫还有些担心你,不过这些日子看来倒是好了许多,也无须老夫担心了。将来平步青云想来不在话下,便取字少雍吧。望你能领会老夫之意。”
6离心中将这两个字默念了一遍,恭敬地道:“学生明白,多谢老师。”
雍,和睦,雍睦也。雍容,从容也。他这些日子的变化先生显然也是看在眼里的。
上一世他的字同样也是先生取的,可惜最后他到底还是辜负了先生的美意。
见他听进去了,周先生也很是满意地点点头笑道:“如此甚好,可惜老夫却是赶不上你的加冠礼了。”
“虚礼罢了,先生不必在意。”6离道。对所谓的加冠他确实并不在意,上一世根本就没有人为他办过加冠礼。若不是他事先向先生请求赐字,6离很怀疑6闻是不是会连这个也一起忘了。
赵焕笑道:“以后就要唤一声少雍了,恭喜。”
6离淡然一笑,拱手致谢。
拜访过周先生之后,6离要提前入京的消息也在6家传遍了。谢安澜明白,会传出这个消息就意味着6闻最终还是妥协了。虽然不知道6离是怎么跟6闻谈的,不过只要目的达到了就成么。
之后几天整个6家就笼罩在一种奇怪的氛围之中,只有芳草院的主仆几个不闻不问,专心打点行装。谢安澜和6离还专程去了东城小院一趟,他们走的时候谢秀才不方便出面送别,只能他们亲自过去一趟了。6离又去拜访了两次知府大人,虽然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是最后曹大人亲自将6离送出来的情形还是让许多人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中的。
十一月初,泉州的天气已经有些冷了。不过从泉州到都城上雍,气候都还算暖和,至少不用担心类似于大雪封路之类的情况,所以出行也不用太过担心。
他们要先去西江,然后乘船一路东下,到了安明府再下船走6路直到上雍。一路上虽然算不得横穿整个东陵,却也穿了有大半个了。据说大约需要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这日一早,谢安澜一行人带着行装出了6府。6家没有人来送他们,他们一行人只有6离谢安澜小夫妻俩,芸萝和6英两个,赶车的老元以及宠物狼崽谢啸月一只。麦冬被留下送去了东城小院,将来合适的话谢文会派人送他入京,不合适的话也会妥善安置。
对于谢安澜的离去,6夫人十分罕见的没有反对。谢安澜将这归咎于6夫人实在是太讨厌她了,讨厌的完全不顾规矩只求不要再看见她。谢安澜表示,她也希望她们从此一直相看两厌下去。
在他们出前,6闻到底还是让人来给儿子送别了。6闻身边的管事送来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坐在马车里,谢安澜把玩着手中的银票,再看看6离依然看不出什么情绪的俊脸。撇撇嘴叹气道:“你爹终于大方了一回。”
6离不以为然,“因为一百两?”
一百两确实不算少,若是贫寒人家的学子许多都是步行者前往京城的,身上能有十两银子都要偷笑了。但是对于6家来说,一百两还不够6夫人办个宴会,6晖6暄请好友出门吃几顿的。
谢安澜安慰道:“思想不能太阴暗了,你要这么想啊,你一个月才五两银子,你爹这次一次给了你二十个月的月例啊。要知足,少年。”
“夫人果然贤惠。”6离道。
谢安澜心安理得的收下他的赞美,“这是自然。”
马车外面跟老元坐在一起赶车的6英抽了抽嘴角。少夫人的脸皮当真不薄。
马车里芸萝抱着谢啸月,看看自家少夫人,再看看四少爷,在心中重重点头:四少爷说得对!
离泉州城越来越远,谢安澜心情也越来越好。趴在窗口望着慢慢从窗外掠过的景致,回头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6离挑眉,“什么打算?”
谢安澜道:“少来,你特意提前几个月跑出来,总不会只是因为不想面对6家那群人吧?”
6离看了她一眼,道:“到了西江之后,你坐车和老元一起走。我跟6英走。”
“你想拿我当诱饵?”谢安澜危险的眯起了俏眼。
6离淡淡瞥了她一眼,“就算路上真的有事,别人也不会比你蠢多少。没人会不查清楚就动手,我也不认为你会好心替我作掩护。而且,以夫人的身手,只要不带累赘安全脱身还是没问题的吧?我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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