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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智告诉他，赫连恒不会无的放矢;于是宗锦这话便显得合情合理。

  &1dquo;&he11ip;&he11ip;为什么怀疑我?”北堂列一边问，一边看向赫连恒，&1dquo;这么说，主上今晚是装醉，是给我做的局。”

  赫连恒甚至不看他——这里包括江意在内，各个都是一等一的身手;没有他的示下，任凭谁也逃不出这院子。他看着地上的血迹，慢慢地走了几步，视线落在那些药壶的碎片上。想来，无香走了又回来，就是为了送这东西来他屋里，这里头恐怕是醒酒汤。

  &1dquo;若无真凭实据，我也不愿怀疑你。”赫连恒道，&1dquo;倒也算不上局，只是个试探罢了。”

  &1dquo;可我若是内鬼，我何苦杀害无香?”北堂列辩解道，&1dquo;无香又非什么谋臣悍将，我若是受人指使，却来要了无香的性命，岂不是太说不过去。”

  &1dquo;是啊，我也觉得很诧异，”宗锦接上他的话，说，&1dquo;我以为你至少不会将无辜者卷进来。”

  &1dquo;她无须身居要职，你也有杀她的理由，”赫连恒道，&1dquo;例如，她撞破了你内奸的身份。”

  &1dquo;&he11ip;&he11ip;”北堂列没有回话，只神情复杂地看着赫连恒。

  宗锦倏地朝他迈近一步，度飞快地抽出他的佩刀。刀尖并未离鞘，宗锦只是将刀身抽出来亮在众人眼前;北堂列也并未退后，像他当真是无辜者，才根本不怕宗锦要查什么。

  &1dquo;这血槽里的血，还没干呢。”宗锦说着，侧身让出点光亮。北堂列的刀，刀身上虽然没有任何纹样，在刀柄处却雕了不少花纹和血槽。现下被火把的光一照，血槽晶晶亮，显然是刚吃过血。

  不等北堂列回话，宗锦往下一用力，将刀插了回去，自顾自说：&1dquo;我第一次怀疑你，是那次在轲州城里遇见你便服出门。记得么?那日还下了场雨，你在外头的肉脯店买牛肉干。”

  &1dquo;&he11ip;&he11ip;记得。”

  &1dquo;你一向身上许多零嘴，不是哪里的特产，就是无香亲手做的。”说到无香的名字时，宗锦的声音哑了哑;但他很快便调整好了心绪，继续道，&1dquo;会特意去铺子里买，想必那铺子的味道不错。”

  北堂列道：&1dquo;&he11ip;&he11ip;接着说。”

  &1dquo;但是我尝过了，虽说算不上难吃，但也就是普通&he11ip;&he11ip;那铺子离训练场、驻地、赫连府都很远，你特意过去买，味道却不怎么样&he11ip;&he11ip;显而易见，买肉脯是假的，你还有别的事要做。在那之后，还有去天都城时，赫连恒遭人下毒&he11ip;&he11ip;应该是司马家的侍从做的。”

  这事他都未曾说过给赫连恒听过——只因为绛雪楼时的种种实在是丢人。

  &1dquo;天都宫里的事宜都是宫女来办，朝见时只有司马太芙的侍从是女人，且她就站在我身边，”宗锦道，&1dquo;她内底穿的是水蓝色，和宫女的宫装同色，可见她应该是跟随司马太芙进宫，直接扮作宫女，方便进延和殿下毒。&he11ip;&he11ip;可下的毒不是什么要命的毒，对方是想借皇室责罚赫连恒来生事端&he11ip;&he11ip;记得吗，去天都城的路上，我和你说过的，若是皇甫嫁祸赫连恒，那你就是内鬼。”

  &1dquo;可你说的，不是司马么?”

  &1dquo;是啊，我起先也觉得不对劲得很，”宗锦道，&1dquo;就算是内鬼，总不可能一人侍几主，三河口之事摆明了是皇甫所为，天都宫里却是司马下手;往后再去枞坂，内鬼好像又是向着枞坂的。”

  沉默良久的男人这才道：&1dquo;因为他背后没有任何人指示，他的目的，只是杀了我而已。”

  &1dquo;对，这样就很清楚了。”宗锦点头道，&1dquo;告诉景昭，是赫连军杀害平民抢走马匹的也是你，为的就是让景昭去刺杀赫连恒，不管他成功与否，嫌疑都会落到他身上。”

  可北堂列不管怎么算计都是徒劳，因为他算不到宗锦就是尉迟岚，更不知道景昭与尉迟岚的关系。

  听见这些，北堂列局促地笑了笑，道：&1dquo;可这就能说明是我么?这些事，恐怕多的是人可以做到吧，景昭也许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与他也只闲聊过一两次罢了&he11ip;&he11ip;”

  宗锦转头走向跪成一排的人们，揪起队末的粗衣男子，顺手从江意腰间抽出刀，将他身上的麻绳砍断。那人文弱得很，见他的架势直抖;宗锦也不说二话，直接将人拖到了北堂列面前，刀利落地架上那人的肩膀：&1dquo;说，你被抓之前，做了什么?”

  &1dquo;我，我&he11ip;&he11ip;我放了信鸽&he11ip;&he11ip;”那人哆哆嗦嗦说，&1dquo;递了消息&he11ip;&he11ip;”

  &1dquo;什么消息?嗯?”

  &1dquo;不、不是那位大人要我这么做的吗&he11ip;&he11ip;他逼我今晚放消息&he11ip;&he11ip;”他说，&1dquo;消息只写了，&1squo;午时已到’。”

  北堂列的喉结上下动了动。

  宗锦道：&1dquo;你现在脱光，若是身上未藏一页书帛，那你便是无辜，我自当向你谢罪。”

  第一百五十一章真正的内鬼（下）

  被赫连恒委以重任的精兵们，在宗锦说话时缓缓调整位置;待到他的话说完，北堂列已被完全包围。每个人的刀尖都对准了他，只要他有任何可疑举动，这些刀便会毫不留情地刺穿他的身体。